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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友难辨?!”宋君毅脸色微禀,快步走到营帐之外,当前最怕什么,最怕突然杀出一名修行高手,扰乱双方大战的局部战场,制造薄弱环节,溃败或许就在眨眼之间,此时此刻,无论是镇北军,还是草原大军,都经不起折腾,也都输不起,毕其功于一役的两国之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前两国之战就是这么玄奇。
仰头望向南方,宋君毅眼中的南方天空是另一种玄奇的场景,如同夕阳西下,染透了半边天的火烧云,紫红色气息直通天地,关键是这一片火烧云还在快速移动,形成一种大军奔袭的恢弘场景。
“是陛下,太安城围杀,胜了!”宋君毅开口道,他希冀着出现一位能领兵作战的修行高手,可是看到李元樱的那一刻,他微微有些惶恐,这丫头不会又要以身涉险,做惊世骇俗的鲁莽事情吧。
轰隆一声巨响,李元樱砸落在中军大帐之前,没有砸出一个大坑,但是带起一股向着四周荡漾的大风,军营之前的大旗在狂风吹拂下猎猎作响。
北魏天子缓缓起身,黑发飞扬,白裙之上泥点斑斑,血迹缕缕,微微侧头,她的语气极其平静:“舅爷爷,秀策被匈奴掳走了,我要去救他。”
说完,一阵破空风声炸响,李元樱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团白雾,她的身影在苍茫的战场之上拉扯出一道白色的细线,如同一支离开弓弩的箭羽,凶猛地撞入匈奴骑阵。
宋君毅顿时双眼泛红,当年李秀策被草原掳走,丫头一人决然北上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相似的话——我要去救秀策。
“来人!”宋君毅一声大喝:“即刻调集精锐部队,无须再等形成合围之势,从陛下攻入敌阵的方向上,狠狠凿下去,务必要凿穿匈奴铁骑的大阵,为陛下北上保驾护航!”
北方战线之上因为李元樱的突兀出现,提前迎来了大决战!
秦英北上未曾遮掩气息,李元樱北上更加明目张胆,无论沿途遇到什么,皆是一穿而过,哪怕遇到的是最厚最强的草原铁骑。
张元一身平常骑兵的铠甲,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虽然贵为草原大将军,不过张元对于骑兵士卒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布囊捆绑,刀剑配带,冲锋陷阵,弩箭搭射,他都轻车熟路,坐镇军中,他能运筹帷幄,提枪上阵,他能建功立业。
此刻,张元便骑马站在远处高高的山岗上,俯瞰整个战场,黑夜之中,可见度不高,张元却有罕见的视力,可以明察秋毫,见微知著,双方交战的动向他尽收眼底,在他身旁有一名脸色枯槁的文士,眼神不太好,总是伸长脖子向前探去,活像一只斗气的公鸡,他和当初死在李元樱手中的王楚东一般,都是张元收拢在自己身边的能人异士,眼前这名文士如同北魏钦天监监正周云逸,修行功夫不行,但是查看天机、观察气运的手段十分厉害。
看到一条气势恢宏的白线向着大军撞来,文士满脸煞白,有些惊慌失措,气势太强,太盛,比他曾经见过的拓跋龙野还要强盛三分,喉咙蠕动一下,他伸手指向远方,还未开口,一只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肩头:“不必惊慌,果然她还是来了,哼,北地战神也不过如此啊。”
李元樱气息强盛,张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双手掐腰,眯眼冷笑:“中行书啊中行书,不想着从战场上打垮北魏,光明正大攻入太安城,光想着投机取巧,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行书胜在隐忍和聪慧,但是败在格局和取巧。”
一挥手,张元身旁的传令兵取出一支长号,对着前方大军一阵猛吹,夜间对战,旗语无用,只能擂鼓吹号,在草原吹号更为常用,这长号特制而成,吹起来声音穿透力极强。
嘹亮的号声传遍整个战场,六百床弩出现在北魏天子冲撞的路线上,弓箭上弦,弩箭淬毒,六百弓弩齐齐射出,北魏天子只要稍有分心,被一支弩箭擦破皮肤,那绿莹莹的毒素便会渗入皮肤,世人都知北魏天子战力无双,可没人说此女子用毒本事也一样举世无双啊。
除此之外,在弩阵之前,还有六百方形步兵,手持大刀,身披重甲,头戴钢盔,身前护有精钢打造的黑色盾牌。
文士走到张元身边:“大将军,恕小的多嘴,这种防御,对付一般的寻常高手还可以,若是对付北魏天子似乎还差了点。”
张元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文士的肩膀:“其实不设主帅之时,北方战场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北魏,如今北魏天子赶来,我张元阻一阻,若是阻不住,也算尽心尽力,对得起草原,对得起大汗了。”
文士低头弯腰,突然想起了某种可能,冷汗顺着后背不断流淌。
“来了!”张元心头一喝,与之对应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击声,李元樱攻入战阵,身旁两侧的骑兵齐齐向着两侧翻飞,如同铁犁耕地,直接撞出一道沟壑。
撞入六百步兵阵营,北魏天子的浑身气息只是暗淡了一瞬间,然后突然爆发,一撞到底,淬毒的弩箭激射,在身体外三丈便如同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上,不是寸寸龟裂,而是直接变成了齑粉。
摧枯拉朽,摧山撼石!
匈奴骑兵如同纸糊的一般。
“真真的厉害啊!”张元感慨道,一手摸着下巴,脸上没有一丝留恋和遗憾,反而笑语吟吟:“若是预料不错,宋君毅已经开始大举进攻,现在传令下去,五万私军撤出战场,向着东北两辽挺进,草原人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狼,中原人是绵羊嘛,那么现在就让这群草原狼,尝一尝被羊啃食的滋味如何!”
令行禁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张元率先骑马离开,他从来都不曾效忠任何人,如果说对谁有忠心,只能是对自己。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自打那场大病死亡,重生在这副躯体之后,他就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