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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不消一刻,燃烧殆尽,灰白色的烟灰落在香炉内,堆成一个隆起的小包,燃尽的熏香没了星火,像是插在坟头上的一株小青松。
随着熏香燃尽,煤油灯也到了油尽灯枯,整个房间陷入一阵黑暗之中,只剩下皎洁的月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
温志谦叹了一口气,将精巧的烟袋锅插入腰间:“走,我们现在去把盛京城捅一个窟窿。”
少年丁一一脸兴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三分,这个少年似乎只会笑,也似乎对破坏有着别样儿的迷恋:“好,现在就杀入皇宫,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把陛下救出来。”
温志谦像是看傻瓜一般看着丁一:“刚刚还说进宫也不过给陛下拖后腿,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丁一讪讪一笑,转而问道:“粘杆处不是有很多暗中的探子,大家一起闯入皇宫,还是有胜算的。”
“粘杆处的确有暗中的探子,但是能够比得上皇宫狼卫的人多,能够比得过他们的武器精良?”温志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件黑色的劲装,两把匕首,一捆牛角筋,还有一架臂弩,臂弩捆绑在手臂之上,一次连发三弩,是常用的暗杀武器。
“不能进攻皇宫,那怎么办?”丁一疑惑道。
“哎,真不知道楚大人为何派你来,什么都不懂的混小子一个。”丁一瞧不上温志谦,温家公子何尝看得上丁一:“知道为什么楚大人心甘情愿给我银子花,却给你那点银饷吗?”
丁一背上箭匣,手脚麻利的装好自己那把机械式弓弩:“因为你比较不要脸嘛。”
温志谦一时语结,甩甩手,不再和这个小子胡搅蛮缠,换上黑色劲装,试了试两把匕首,调整一下臂弩的望山,紧紧捆绑住小腿,领着丁一出了当铺,此时盛京城的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守卫时不时穿梭而过。
温志谦拉住丁一的衣衫,两人躲在墙体阴影中,等着一队巡逻兵离开,温志谦悄无声息走到一户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不缓不急,整整三下,然后便再次离开。
丁一大为好奇,回头望了被敲门的那一户,户门紧闭,一点声响反应都没有:“这就完了?”
“小点音儿,别被武侯发现,或者引起狗叫声,到那时就麻烦了。”温志谦小生提醒道,越发不满楚大人,竟然派这么一个孟浪少年来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太随意了。
丁一更不满温志谦的随意,随意的敲敲户门,就把盛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太随意了吧,你温志谦温大公子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讨论的可是大闹盛京城啊。
温志谦领着丁一走走停停,脚步时快时慢,左拐右转,嘴中数着数字,看似随意,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躲过巡查护卫和望楼上的武侯,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庭院之外,丁一抬头望去,黑色庭院充满了肃杀之气,庭院院墙很矮,能够看到里面主楼,主楼上面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抚镇司”,镂空金色,在夜风中威风凛凛。
抚镇司位于盛京城一百零八坊的广福坊,广福坊位于盛京城中央偏北,背靠着整个皇宫,是皇宫和外城之间进行沟通的桥梁。
丁一恍然大悟:“你是要从抚镇司下手?”
“不错。”温志谦淡淡的说道,语气很平稳,像是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还有心思观察周围的风景。
像是盛京城这种超大型城池,基本采用望楼、武侯的方式来监督管理整个城池,望楼分布在城池各个角落,上面驻守着武侯,以旗语的方式进行交流沟通,这种方式十分普遍,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信息传递出去,曾经有人试验过,一条简单信息从西南角的永阳坊传递到东北角的入苑坊,不过百吸时间。
望楼系统是监督整个城池的系统,能够辐射到整个面,所有信息统一调度,最终汇集到大脑——抚镇司,抚镇司可以独自进行决策,也可以将信息汇集,送往宫内,由宫内贵人定夺。
这一套系统极其高效,可以对皇城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监督。有人曾经评价,望楼系统是一座城池的眼睛,此时若是戳瞎了这双眼睛,以后的事情就能事半功倍。
望楼系统和烽燧系统是最常见的两种系统,烽燧系统主要运用在线条的监视上面,比如长城之上的烽燧系统便是如此,点与点之间的距离大,传递的信息简单,不如望楼系统的旗语复杂。
丁一握住机械弓弩,抽出一支铁箭,脸色坚毅:“来吧,我们把抚镇司掀翻吧,把他们都杀光。”
温志谦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丁一,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嘴角一撅,一脸的不屑。
丁一忍不住大怒:“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心我揍你!”
“掀翻抚镇司?你以为你是匈奴战神拓跋龙野,还是当年的澹台国藩,想要一个人掀翻抚镇司?别做梦了。我们今天不是要掀翻抚镇司,而是要下点毒。”温志谦说着,已经开始向抚镇司大门走去。
“下毒?”丁一挠了挠脑袋,跟了上去:“下毒也好,向酒里面下毒,还是向饭菜里面下毒?”
温志谦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小子一根筋,不可与之谋,轻轻敲门,三重三轻,不急不缓,像是平常串门一般。
丁一再次大急,上前拉住温志谦的袖子,压低声音喊道:“你要干什么?”
“下毒啊。”温志谦淡淡的说道。
六下轻重缓急的敲门声响起,抚镇司内两位门卫围着一鼎小火炉,双手相拱,两人同时抬头听了听外面的声响,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站起身来,走过去要开门,双手放在门插之上,只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缓缓转身,朝夕相处的另一名同伴手持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歉,大魏粘杆处粘竿郎,曹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