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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赫走在前面,唐宗飞提着一壶酒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一老一少,似乎预示着北魏朝廷的某些传承。
刚刚从储秀宫内出来的汪嗣英远远看到如此场景,眼神中的艳羡和嘲弄并重,只一瞬间,他便压下嘲弄,只留下艳羡,最后眼眸之中只有平静,低头弯腰,向着远处的两人行礼示意,无论对方是否看到,该有的礼节都要做到,因为唐宗飞的官衔如今比他汪嗣英高,两人相见,汪嗣英是那个下官,唐宗飞才是上官。
唐宗飞冲着汪嗣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吴昌赫也看到了,但是当作没有看见,汪嗣英有能力、有野心、也有魄力,不过需要有一个人压着,他中堂大人不合适,苏尚书和索大学士也不合适,陛下和楚人凤倒是很合适,有这两位在汪嗣英心头那抹悸动即便蠢蠢欲动,也不敢太过造次,可惜如今楚人凤已经离京,那个重情重义的皇帝陛下也做了甩手掌柜,去大江之上给人决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虽然吴昌赫已经同意李元昊去镇南军,用江湖莽夫的手段与孔道佛决一生死,但是私下每每想起此事儿,吴昌赫还是心烦恼火,像是吃了一颗苍蝇一般,洪龙甲已经来了书信,问候了中堂大人祖宗十八代,外加生了重孙子没**。吴昌赫勃然大怒,洪龙甲洪小子,你这就很过分了,祸不及后代,出嘴留口德,起码的嘴下留情,同僚之情,还应该讲究一下吧,别忘了当年是谁保得你成为大将军,先帝都要叫老臣一声中堂大人,你倒是翅膀长硬了,敢如此和老夫说话了。
外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朝堂之上又出了问题,大病一场的索大学士病愈之后,已经不去军机处,改去翰林院做了一个和汪嗣英同等级的编修,没了索大学士的户部和工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中堂大人再有能力,也没有。最是顾全大局的索大学士为何如此做?还不是因为皇帝陛下的任性,中堂大人的纵容,碰触了大学士的底线根基,可是皇帝陛下又是一个认准死理儿,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狠主,既然如此,我索碧隆也就任性一回吧!
这不,中堂大人提酒去翰林院请大学士再度出山,好好整顿一下户部和工部,如果实在不行,让我吴昌赫下跪磕头都行,这怕啥,又不会少一块肉,少一分钱。
“中堂大人,大学士平日不饮酒,您提酒过去,似乎不太妥。”唐宗飞颠了颠手中的酒壶,酒是好酒,就怕热脸贴了冷屁股,大学士根本不喝。
“宗飞,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学士属于人狠话不多的主儿,平日里不饮酒,那是因为公务缠身,和苏尚书两个极端,苏尚书每次都吹嘘自己如何如何能喝,真喝起来,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大学士平日里不说话,也不说自己是否能喝,但是喝起来是来者不拒。当年先帝......健在,老夫、大学士、苏尚书、温珪、宋君毅,六人喝酒,五人酩酊大醉,唯独大学士面色无异,起身抖袖正衫,独自一人驾车回宫。”回想起当年诸事儿,吴昌赫忍不住笑了笑。物是人非。
唐宗飞摸了摸鼻子:“其他事情不知,宋老将军的酒量很好,但是酒品,就不怎么样了。”
吴昌赫哈哈大笑:“怎么,在镇北军,宋君毅喝酒之后又唱歌跳舞了?”
唐宗飞微微一笑:“中堂大人,宗飞什么都没说,都是您猜测的。”
“怕心眼小的镇北军大将军知道了报复你?”吴昌赫再次忍不住大笑,他最了解自己这位老友,停下脚步,拍了拍唐宗飞的肩膀:“老夫一直埋怨宋君毅没能打垮草原匈奴,只是据敌长城以北,实际上有些为难他,三大边军送去他那的粮草最少,对付重骑兵甲天下的草原铁骑,镇北军连个势均力敌的骑兵都筹划不起来,就是有通天本事儿也拿不下草原。他也从来都没怨言,结果培养了你这么一个人才,还给我送到了太安城,为难他了。”
唐宗飞会心一笑:“老将军在镇北军可是没少说中堂大人的不易。”
吴昌赫继续前行:“他知道就好,宗飞,老夫问你,宋君毅还是以吴大脑袋称呼老夫?”
唐宗飞顿了顿,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又来了兴趣:“中堂大人,您和老将军到底有什么恩怨,”
吴昌赫捋须微笑:“也没什么,只是当年我长得比较帅,才学、胆识、魄力都强于他,宋君毅心仪的姑娘嫁给了我,成了我吴昌赫的夫人,他有心结,走不过来。”
唐宗飞哑然失笑,吴昌赫看到兵部侍郎想要又憋着的的脸色:“你不信?”
“不是宗飞不信,而是不知道该相信谁。”唐宗飞开口道:“老将军的原话是,老将军当年长得比较帅,才学、胆识、魄力都强于中堂大人,是姑娘一时鬼迷心窍,嫁给了中堂大人,老将军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怕中堂大人误了人家。”
“本末倒置,颠倒黑白,宋猴子越来越会混淆是非,信口开河了。”吴昌赫愤愤不平,嘴巴一快,将当年给宋君毅起的外号说了出来。
唐宗飞摇摇头,又是一桩永远都不知道事实的悬案,不过自打中堂夫人去世之后,中堂大人一直未娶,在吴府中堂植了一株梨树,倒是事实。
两人正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了翰林院,还未进去,中堂大人突然扯了扯一丝不苟的头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挤出两滴眼泪,又把衣衫揉乱,整个人即颓废又狼狈,嗓子猛然一调,惊飞屋檐上的麻雀:“大学士哦大学士,快来救宁毅的命啊!”
吴昌赫,名昌赫,字宁毅。
中堂大人这一嗓子直上云霄,穿透力极强,将唐宗飞吓了一跳,也将翰林院内正磨墨的胡汉斌吓了一跳。
(宁毅,宁毅,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