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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蕊躲在正厅后头的隔间里,看着专心欣赏着正厅外风景的容若,转头对顾诚说:“你让他先回去吧,不是诚心来的,没得看着心烦。”
顾诚看了一眼隔断外的容若:“表姐,你再想想?好歹他也来了,何况,他等了这么许久,还不允许他活动活动么?”
“你不明白,诚心来的,和只是为着一句话来的,是不一样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想了想,卢蕊又摇了摇头:“罢了,最好你还是永远都不知道的好。这个也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顾诚似懂非懂:“那现在怎么办?”
“你惹得,你去解决。”
她哀叹一声,自己永远是那个被表姐压榨的人。
容若听的后头有珠帘响动的声音,转过头来,却不是蕊儿。
“表姐夫,你还是先回去吧,表姐身体有些不适,不想太过颠簸,等她好些,你再来?”
顾诚决定还是开门见山的说比较好,然后依旧觉得他来接表姐才算的上是事,于是后面又自作主张的安排了她回去的方式。
卢蕊在后头想翻白眼,这个妹妹也是个不省心的。
“那蕊儿要不要紧?你让我去看看她。”
顾诚摇了摇头:“表姐夫还是先回去吧,表姐心性高,不愿意你看见她生病的面容。”
“但她是我的妻,我有这个义务。”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顾诚就想上去扇他,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答应过表姐不干涉,就会做到,虽然有的时候会做个弊,就像刚才那样,但更多的,她也不会去做了,因为那也涉及到了她的原则问题。
容若看顾城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答应他的请求,勉强不得。
眼角余光撇到隔间后的衣角,是蕊儿最喜爱的青色。
心头了然,也不再勉强,作揖行辞:“那还请诚玉格格能多多照顾蕊儿,三日后,容若再来接她。”
清风瞧着少爷一个人回来,像是早有预料,倒没怎么惊奇,不过一会儿,他又被夫人派来的人请去了,今儿个,老爷休沐在家,少爷免不得又得被臭骂一顿了。
“你说说,你都干的什么混账事我要是蕊儿,我恨不得把你削了。”明珠见着容若进来,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后头又觉得不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如玉,后头还有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容若站在一旁,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能说服父亲,说服母亲,说服自己。
最近,他有些乱,心头也是小鹿乱撞,东西不分。
纳兰明珠看着自己儿子那闷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这个儿子怎么一点没有遗传到自己果决呢?做事总是悠悠柔柔的,看那马上英姿,飘逸非凡,骑射功夫也是精湛。即便这样,明珠也不过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多少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
纳兰夫人扶着肚子坐在一边,像是局外人,她一向不和夫君一起教训儿子。
如玉陪着她坐一边,心中只是想着,卢蕊,你最好也就别回来了,顾府那么大,何必再回来纳兰府和她挤?
她也算是做到了慧贵人吩咐她做的事,破坏她们夫妻间的感情。
虽然她还没有动手,卢蕊就自己出去了,但这也算的上是她的功劳,何况即便慧贵人不吩咐,她也是一样的抱着相同的想法。
“儿子三日后,再去接蕊儿,她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不喜折腾”
纳兰明珠甩了甩袖子,也只好罢了,有诚玉格格在,他也不能太逼着容若去把蕊儿接回来。
只是,蕊儿这么一直在外头住着,太不像样,别人指不定怎么说纳兰家竟容不下一个儿媳。逼得儿媳还躲出去了。
万一卢蕊真要是个不通窍的,在顾府胡乱说了什么,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诚玉格格在太皇太后耳边吹了什么风,那可就防不胜防了,以后影响了容若的仕途,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卢蕊,还以为是个知情达理的,竟然这般任性!看来平日里,对她太好了些,也该给点颜色给她瞧瞧,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即便诚玉格格知道,只要不超出情理范围,也奈何不了他。
纳兰夫人最是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看他这样,心头也在叹息,蕊儿这次是有些太没样了,她虽然允了她去顾府小住,她也应该知趣,住个两三日就该回来,这都大半个月了,再多些日子,就一个月了,她平日里看着不像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啊。
看来,还是太小家子气了些。
卢蕊不知道纳兰府那些个心思,容若没有坚持带她回去,她放了心,又有点失望。
她觉着自己最近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自己到底是希望他能坚持呢?还是尊重她呢?
若是坚持了,她会觉得他不尊重她,若是尊重了她,她会觉得他不爱她。
天爷啊,她到底想要怎样?卢蕊此刻心中很是鄙视自己的反复无常,表里不一。
朗月轻轻推着卢蕊的背,让她在空中微微荡漾。
姑娘今日心情看着不太好,还是别去惹她了。
正想着,禾香跑了来:“姑娘?”
朗月还没来的及制止她,她就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说了:“姑娘,禾香今日又去了沈府一趟,你瞧?这是我从他的书房暗格里找出来的书信。”
听到此言,卢蕊猛地抬起头来,接过递过来的书信,展开。
信纸已经有些泛黄,好在字条还算是清晰。
这字迹有些眼熟,卢蕊心头狐疑,下意识的掏出了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张字条。
一对比,当真一模一样。
卢蕊狠狠的咽了咽,觉着此刻很是口渴:“朗月,给我一杯水。”
朗月连忙跑到石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端给她:“姑娘,水。”
卢蕊接过,一口气喝完,这才认真看起信来。
一旁的禾香朗月被她这么一番吩咐动作也弄得有些紧张。
只希望信上别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过也确然如她们所想,信上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是沈南和父亲的书信往来,其中不乏生活上的关切。
看来,当初,沈南和父亲的确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居然还留着这些信放在暗格里。
那么,为何沈依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沈南这么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应当不知道自己女儿所交往的都是哪些人。
他真要这么正视自己和父亲的情谊,为何不说与沈依知道,她能两个算得上是世交?
而他又为什么会写这么一张字条给父亲?
“死,亦生!”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