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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huā山,位于东北域境内,录属黑山支脉,与中域隔江相望。
因为身处中原腹地,至此中秋之际,放眼雨huā山都是一片火红的枫叶,偶有露出的山体,在褐色的风沙状岩石中夹杂着一粒粒扁圆或椭圆或三角形的雨huā石,有的嫩绿如新叶,有的火红如烟霞,有的天然被绣于了锦绣山河,有的则剔透形似生灵万物。
这是雨huā山最美的时节,也是雨huā山最悲的时节。
凝剑宗遗址位于雨huā山南脉临江的一片平坦的山坡上,在凝剑宗被剿灭后,这里少有人来往,但是每逢凝剑宗主冷huā翎的祭日时,那些曾经接受过凝剑宗恩惠的民众,总会绕开慈渡神宗设置的关卡,来到凝剑宗遗址附近的山坡上,遥拜一下恩人的亡魂。
起初慈渡神宗还驱逐恐吓这些民众,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而看护这里的都是些还未正式入门的备选弟子,再加上来拜祭的人都是些老人,慢慢的也就放松了,到了今天,只要你不妄动土石,甚至可以在遗址上逛一圈。
八月二十,中秋刚过,雨huā山上靠近凝剑宗遗址的山林中,焚香点蜡,萦绕出一片愁云惨雾,各地赶来祭拜凝剑宗的老人不下千余,抱着香蜡水果猪头黄纸,从清晨开始向着这里聚集。一辆马车夹在这群人的队伍中有点格格不入,看着遥遥在望的关卡,一少年掀开车帘跳了出来,对驾车的老人关照几句后,老人立刻弃车而走,看着老人绕向着黎江的方向而去,少年才抱着祭奠物品丢下马车加入了众老人的行列。
“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人来祭奠凝剑宗?”
“难道是代替父母来的?”“现在像这种不忘本的年轻人太少咯,娄们家那儿子一听说要来祭奠有神宗门人看护的凝剑宗遗址,都吓的让你一个月看不到人影。
“神宗,狗屁,先不说十七年前谋害了我们的恩人,现在更是连秋云辰那种大英雄都要谋害见不得别人半点好的人,这算什么神宗?”
“嘘,小声点。”狄云辰的加入,让一路上各种议论纷纷,面对众老人的询问,狄云辰一律点头微笑,神宗门人用来看护凝剑宗遗址的关卡,沦落到今天也完全就是一个摆设,几个在木栅阁楼上打着哈欠伸懒腰的神宗备选弟子,甚至都没有刻意的去看从下面走过的狄云辰一眼。
走过关卡顺着曲折的山路步行半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方约两千余米方圆相对平缓的山坡平地,这块平地一面临江一面靠山,成不规则的菱形,长满了杂草的地上依稀可见倒壤的牌坊以及砖石瓦砾,甚至在上下坡的地方以及下到江边的地方还能看到一排排镶嵌着雨huā石的残破台阶。
走进这里的老人们并没有直接焚香祭拜,而是不论先后都整齐划一的放下手中的物品,清理地上的杂草,俗称“松坟”寓意翘松坟墓让地下恩人的灵魂早日投胎转世,好如前世般救济世人。
中午时分,天下起了朦朦的小雨而此刻,地上的杂草也被清理了大半,裸露在狄云辰眼前的,是一片被火烧成了褐色的残垣剩墙,但是,在这每一块砖石中,每一片断墙上都有一颗火红的雨huā石在闪烁,如同冲天而起的血光仿佛彰显着凝剑宗人那满腔的热血。
狄云辰呆滞的望着这里的一切,他曾在这里被孕育他是阴谋的产物,他,…是凝剑宗的少主,但是他脑海中却没有这里一砖一瓦的记忆,但是他的脑海中已经自动想象出了凝剑宗覆灭的那悲壮一刻……,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自己只是来找寻母亲的,不是来祭拜生父的,只是,此刻在彷如被凝剑宗人鲜血染红的雨huā石中,他的心何其悲呛沉重。
雨儿轻轻飘,心儿似火烧,那是谁的泪,在脸上轻轻绕…………
狄云辰就这样矗立在这里,哪管昼夜更替,仿若这就是路的终点。
“哎,我说你了,怎么还在这么墨迹呢,日子都过去两天了。”一个神宗门人,挎着剑昂着头,一路上踢飞无数摆放祭奠事食物的瓶瓶罐罐,趾高气扬的向着狄云辰喊道。
狄云辰抱着祭奠用品默默转身,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那种有着魅惑人性的亲切感从他的身上油然而生“我只是,在这里等我的母亲。。
。”狄云辰说着,手伸向了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虽然神宗门人根本不在乎这种黄白之物,但是对方还不是正式的门人,在这种天王老子都懒得管的地方,有了银子才好huā天酒地不是嘛?
“你的母亲?”对方接过银票一看,立刻被上面惊人的数字,惊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是,很久前我母亲丢下我和父亲走了,有人说凝剑宗曾施恩于她,她有可能来祭拜,所以我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等等看,还望小哥通融。”秋云辰放下祭奠用品拱手道。
“通通融。”对方一边答应着一边把银票收紧怀里,临走前还叮嘱道:“别等太久了,偶尔也有正式的门人来巡视一圈,到时候保不准会把你当凝剑宗余孽杀了。”
“杀了?”狄云辰撇过脸,望着近在咫尺的滔滔江水,嘴角撇出一个讥讽的弧,心道:“放眼慈渡神宗,在这里能杀我者,老君来还差不多。”
狄云辰在这里呆了三天,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年龄低于五十的妇人,也许母亲来过,远远的遥拜了一下就走了,狄云辰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恨母亲,那是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艰难抉择的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奈,所以很久以前,他就不再恨了。
当日在哀桥上,他等了云雪三天,他以为云雪葬身山腹,然而云雪还活着,今日在凝剑宗遗址,生父的葬身之地,他也等了母亲三天,他还可以继续等下去,但是他不愿,他想借着等云雪那三天的运气,祈求母亲平安活着并在将来遇见。
第四天清晨的时刻,那位在狄云辰身上得到了莫大好处的备选弟子,再次来到了这里想看看能不能再讹诈一些好处,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了狄云辰身影,却有一块高达两米的墓碑,墓碑前整齐摆放着连香蜡都未点燃的祭奠物品,墓碑一面凹凸不平,一面像是用利剑平削出来那般平滑光整,上面用火红的雨huā石镶嵌出三行字。
“盈泪执笔,拂涕琢文”这是碑铭。
“先考凝剑宗主冷huā翎大人之墓”这是正式的碑文。
看到这里这位备选弟子立刻吓的心胆皆裂,颤栗着拔出腰间剑,有心想把这块墓碑砍倒却又不敢,只能装着胆子继续往下看。
“不孝子携母荆瑶叩立!”这是鼻款。
犹豫了良久,这位备选弟子连滚带爬的跑回了鼻卡,第一时间飞信慈渡神宗。
天剑大陆传闻:十七年前因勾结剑巫欲图谋不轨,被天下剑修剿灭的凝剑宗死灰复燃,其余孽值剑巫反扑中原之际,在雨huā山凝剑宗遗址废墟上,立碑明志,欲与剑巫遥相呼应,荼毒中原大好山河。
此消息一经流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前一刻还在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狄云辰叛逆事件,以及他手中的神剑无影以及神级剑技,立刻被凝剑宗遗址上的那块墓碑盖过了风头,准确的说,是在天下剑修心中被盖过了,凝剑宗着三个字,凡是天剑大陆上稍微有点地位身份的剑修都知道他的存在,并清楚的了解他的强大之处。
现在这块墓碑,不是代表有多少凝剑宗人会借此重现天下的问题了,而是那落款“不孝子携母荆瑶叩礼”先不管荆瑶是谁,但是那个那个“不孝子”就足于说明,立碑的人是冷huā翎的后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人不管他是否聚成了冷huā翎那种卓越的天赋,他的存在就足于让散落各地的凝剑宗人从此拧成一团,这就是传承的力量。
十七年前,凝剑宗只是一介极宗,就让拥有四大剑神的慈渡神宗如坐针毡,不敢贸然拼接一己之力剿灭,转而联合其他两大神宗及天下剑修,现在,天知道凝剑宗通过这十七年的修养生息暗中展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他公然立碑,在很多剑修看来,就说明了他的自信,而且又是在剑巫与剑修大战开启的时间中,凝剑宗的出现,就足以让天下剑修,至少是三神宗剑修在出兵剿巫的事情缩手缩脚。
当一件大事被一件突的更大的事情掩盖时,那么先前的那件大事也就不是大事了,至少,现在三大神宗及其天下极宗门人计论的不再是狄云辰的生死以及他手中的剑和剑技了,凝剑宗,现在如蝮在喉让天下剑修忧心忡忡。
这样一来,无形中减少了云城宗的压力。这难道不是狄云辰想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