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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颜正不想和我们把事情闹大。
他欠身将颜惜抱起来,对我们说道:“今天的事情是颜惜不懂事,乱说话,怪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我向你们道歉。”
这话一说完他就离开了。
也许所有的执著所有的难受都会在经历某一件事情或者看到某一个场面之后突然释怀吧。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竟然一点难过的感受都没有,反而有些轻松,就像是心头的一块石头被人挪开了一样。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之后,我这才放开任墨的手有些不自然对他说道:“谢谢你。”
他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然后将他刚刚拿过去的两个装装样子的购物袋又塞回我手里。
喂!就算我是只神经病,可我也是女生好吗。身为男人这家伙不是应该照顾一下我吗。
然而这缺心眼儿把袋子塞我手里之后就这么只顾自己两手空空的迈开大步往前走了,压根不管我这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小短腿是不是跟得上他的步子。
看着那个望尘莫及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好塞。
石头是挪走了,可这分明又是给我压上了一座五指山啊。
回家的路上,任墨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今儿是小长假第一天,出游高峰,高架上有点儿堵,我心里也有点儿堵,不过不是因为我养父母的事情。
“任墨,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把我从精神病院弄出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才不傻,把一只精神病从医院里面弄出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我和任墨先前没有任何的关系,光是将监护权弄到他自己手里大概就已经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了,他还要疏通医院里面的各种关系,才能顺利把我带出来。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说他只是无聊了想做慈善,我不信。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这算个什么回答?我心里很不爽,摆明了是敷衍嘛!今天下午可以说是马上,明天也可以说是马上,反正只要他任墨愿意,一年之后都能被他说成是马上,我还得心悦诚服的表示赞同。
不就攥着我的监护权么,你得瑟什么!
说起来这个我也是更加不爽,凭什么成年的精神病还要有监护权这种东西!我可是成年人了,监护权这种东西不是给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用的吗?
算了,他既然不乐意回答,我也索性闭上嘴巴,将脑袋靠在车窗上,不再自讨没趣。
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在昨晚见到那只有虚体又有实体的男鬼之后我也依稀猜到点儿了,他找上我,一定和我的阴阳眼有关。
而且直觉告诉我,没!好!事!
于是在高架上被堵的这半个小时里面,我便已经制定好要如何将那些证明我监护权的材料偷盗出来的计划了。
光是这么想一想我的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简直不能再美好,我很快就要自由啦!
当然自由之后无处可去,我可以继续回精神病院犯病——精神分裂症、抑郁症、狂躁症、梦游症……
不要问我为什么对精神病院情有独钟,愚蠢的人类自然不会懂。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任墨开车的大体方向似乎有些不对,我虽然有四年都没出来过,但是我好歹分的清东南西北。
要是回家的话,下了高架之后明明应该往左边走的,可这会儿却是往右开了,反了一百八十度啊,敢问任少侠是打算要环绕地球开一圈再回去吗?
“任墨。”我委婉的提醒他,“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没有。”
“……”
随着车的行进,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我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浓烈。
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通向一个乱葬岗的。在这种遗体火化已经很常见的时代,你见惯了草地上排列整齐的墓碑,再回到这种漫山遍野都是坟包的地方,一定会由内而外的感到胆寒。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所以当任墨让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却扒着车门,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任墨,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有阴阳眼!你带我来这里!还让不让我活了!”
“都四年了你还没习惯吗?”
我白他一眼:“习惯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
我在精神病院看到的游荡的鬼多是些可怜人,没有怨气,没有煞气,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投胎不能离去,所以才会在医院里晃悠。
它们没有伤害我,只会偶尔会抬起自己惨白的脸用它们没有黑眼仁儿的瞳孔看我一眼。这也算是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不过这里就不一样了,精神病院里住我隔壁那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老奶奶曾经警醒过我,阴阳眼的体质特殊,不适宜到魂灵聚集的地方,容易引来恶鬼。
我总觉得这老婆婆,我管她叫李婆,李婆其实不疯,所以我信她的话,眼下,为了不招来恶鬼,我是死也不会走进这座坟包遍地的山的。
任墨看着我,语气中竟然透露着些许柔和:“我会陪着你。”
“陪我有屁用啊。”我丝毫不领会他的柔情,张嘴冲他大吼,“害怕的又不是你。”
他脸色沉了沉:“下不下来?”
我坚定的拉着车门摇了摇头:“不下!”
他皱了皱眉,随后伸手就来拉车门。本来我还以为有我在里面拽着他铁定拉不开,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拉开车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而我被巨大的惯性猛地一扯,整个身子也跟着车门一起出去了,差点就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任墨虽然接住了我,但是姿势一点都不温柔,而且十分缺德的顺势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下了车,我突然有些愣,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抱住任墨的大腿开始哭泣,并且恶意的将自己的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裤子上。
“我不能去啊……嘤嘤嘤……”
“我听说那些鬼见到貌美如花的姑娘就会抢回家做媳妇儿的啊……嘤嘤嘤……”
“我不想做鬼新娘啊……嘤嘤嘤……”
“……”
任墨一把把我从他的大腿拽了下来,看了我半晌,认真评价道:“我觉得它们死后的审美观不会发生多大改变的。”
我不说话了,继续抱着他的大腿蹭眼泪蹭鼻涕。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要么跟我走,要么自己开车回去,自己选。”
这还用选?
我如获大赦,当下就撒丫子跑向了停在一边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