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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准备伸手调戏医生,他对面的桌子后面钻出来一个人——B主任。
我僵立当场。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没心理准备……
B主任的目光在我和医生之间转悠了两圈,嘿嘿笑了:“鞋带松了。”
我和B主任很熟,非常熟,他是林老师的主治医师。我脑子里飞快地转:我得解释一下,我得解释一下,我得解释一下……解释个毛线啊!自由恋爱的情侣送个爱心夜宵有什么好解释的!
然后我蹦出的第一句话是:“主任,吃酥饼。”囧……
主任呵呵笑了两声:“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然后迅速搜罗东西,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我一路目送他离开,转过头,医生捧着杯子盯着我笑:“你脸红什么?”
“很尴尬啊……”
“那你以后见我爸妈准备尴尬成什么样?”
我觉得他大脑构造异常,恼道:“专心喝你的!”
“你换了一家买的?”
“没加奶是吧?我没找到那箱特仑苏,你全喝掉了?”
医生愣了一下,看看杯子再看看我:“你——”
“我买了台豆浆机放你公寓了。没牛奶我加的大豆,你就当试验吧。”
医生慢慢喝完,环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腹部,呼出的气息温热熨帖。他低低喊了声:“唉,校校。”
我的心里一片柔软。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在X市一天也没逗留成功。还在帮小草理行李箱,手机已经欢脱地响起来:“校校,你嫂子要生了!已经进待产室了!”
我拎了笔记本,行李都没收拾就奔着车站去了。
路上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我嫂子要生了。”我身负“血库”重责。
“……”医生连叹气都懒得叹气了,“路上注意安全。”
二零一零年的夏至,表嫂顺利诞下小庚,七斤二两。
我给医生打电话:“顾魏,我当姑姑了。”
“恭喜。”
“同喜同喜。”
挂了电话,恍然发觉,我刚才好像有什么话说得不对劲……
小庚完全袭承了表嫂安静的性格,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醒着眼睛轱辘轱辘转两圈,一旁的表哥兴奋地说“来,儿子,亮一嗓子。”小庚完全无视他,闭上眼睛继续游姑苏了。
表哥:“你这样不哭不闹,乖得让我很惶恐啊。”
众人:“……”
表嫂出院回家后,我返回X市。事先没告诉医生,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事实证明,我果然不是女主的命。到了公寓,医生不在,我钥匙忘了带。
认命地摸出手机发短信:“医生,你在做什么?”
一个电话很快追过来。
“校校,你——在哪?”带着不太确信的语气。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刚才那条短信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急。
“你公寓门口。我忘带钥匙了。”
“我在路上。还有大约一刻钟。”说完,电话就断了。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电梯一响,我就歪过头看,闷热的天气,等得百无聊赖。等所有羞涩激动的心情已经磨蚀得荡然无存的时候,医生到了。
“你怎么——”
“想你了。”我抹着脑袋上的汗,“医生,我快脱水了。”
一进门,喝了半杯水,我就进了卫生间,洗脸。满满一池水,脸埋进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脸水滴地抬起头,医生站在我身边。
我刚准备调戏一句“是不是很出水芙蓉?”,他已经上来揽住我的腰,脸放大放大再放大……
初,初,初,初,吻,吻,吻,吻,我觉得我快疯了……热疯了……
医生指尖滑过我的脸:“你要不要再洗个脸?”滚烫。
我勾住他的脖子:“你吻完了?”
医生:“……没。”
十分钟后,我冲着澡,笑眯眯地听着医生在外面叮叮铛铛地收拾。
刚才我说:“如果我马上还要洗个澡,你是不是就——”
医生无力地扶额:“林之校你离我远一点!”然后,红着一张脸出去了。
能成功地调戏到他,是多么有难度的一件事啊~
医生敲门:“好了没有?”
“干嘛?你要进来?”
“……”
我洗好澡出来,医生把我的手机递过来,两个未接电话,我拨回去。
娘亲:“你的钥匙没带,你怎么回宿舍?”
我:“在宿管那押身份证。”
娘亲:“今天晚上回来么?”
我:“不了,我再待两天。”
娘亲:“干吗?陪男朋友?”
〇_〇我和医生同时惊了。
娘亲:“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
“妈,”我决定主动捅破窗户纸免得被东窗事发,“我谈恋爱了。”
“……”电话那头歇了三秒,“开玩笑呢吧你?”
医生扭过头,很不厚道地笑了。为什么明明压力很大的事,会突然变得这么有喜感。
“真的。有一阵子了。”
“人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目前还在考察中。”
娘亲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男人,别的都可以不重要,但是一,要对你好,二,品性要好。”
我瞥了一眼旁听的医生:“品性要怎么观测?”
娘亲:“所谓醉酒观其性。找机会把他灌醉。”
我囧:“他醉了,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娘亲:“谁让你私下灌他了。同学同事聚餐的时候。”
我:“他跟我——不是一个领域的,聚餐聚不到一起。”
娘亲:“你到底找了个什么?!”
我大汗:“好人!大好青年!您肯定喜欢!”
娘亲:“你自己先全方位考量完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再带回来我们把把关。”
然后就利落地挂断了。
医生终于憋不住了,在我旁边笑出声。
十秒钟之后,手机又响了。
“你晚上住到萧珊那里去。”
“啊?”
“我会查岗的。”
然后又利落地挂断了。
医生笑不出来了。
路人甲说过:男人最怕的,是丈母娘,最讨厌的,是闺蜜。这群雌性生物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就是为了让已经很多舛的恋情变得更加多舛。
我刚到宿舍里把假期要用的东西收拾好,就接到了三三的电话。
“位置。”
“学校。宿舍。”
“带顾医生来见见亲友团吧。我们在XX路必胜客。”
“你——们?”
“还有印玺金石两口子。”
“我能不去么?”
“你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呢还是——”
我立刻:“去。”
半个小时后,我和顾魏坐北朝南,沐浴着探照灯一样的阳光,接受对面三个人的检视。
印玺笑得很是温柔:“喝什么?”
我:“姐姐,你这样我不适应……”喝不下去,“有话直说吧。”
顾魏抿嘴笑了笑:“两杯热巧克力。”右手轻轻贴上我的后腰。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顾魏应对自如,我基本就是个摆设,除了闷头吃,就是闷头吃,完全无视三三已经快要抽筋的眼角。
印玺到最后一副了了心愿的家姐模样:“校校别的事情上聪明,自己的事情上糊涂,以后你多操心了。”
顾魏:“放心。”
金石完全倒戈:“多来Y市走动走动,叔叔阿姨那关不好过。”
顾魏:“年内会上门拜访的。”
三三:“晚上干妈问起来,我就说她住宿舍了。”
顾魏难得卡壳了一下:“麻烦你了……”
回顾魏公寓的路上,我手机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跳进来——
“你刚从埃塞俄比亚回来么?就知道吃!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医生那个眼神呦~~~”三三。
“此君靠谱,鉴定完毕。”印玺。
“可以开始和家里透透口风了。早做打算。”金石。
医生笔迹:还是男人理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