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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7-31
“瑕儿,瑕儿!”
“娘亲,是你在叫我吗?”指尖伸出,那金色的火焰好美,随着清风妙曼舞动,那色彩似乎要将自己一并卷入,娘亲的脸就在眼前,那温柔的目光让自己如此安心,身子随着手伸出的方向慢慢前移。
好温暖,身子好暖和,娘亲就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微笑,想要到她身边去,想要过去。
身子突然被人一拉,无瑕的双眼一瞬间清朗起来,耳边充斥着大家的叫喊声,无瑕有些茫然的回过了头。
自己何时竟到了火海之中?高高的火焰将自己与大家分在了两边,焦木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是房梁断裂倒塌的声音,弦伊在远处被人抓着身子,向着自己大叫着。
“无瑕,摒住呼吸。”耳畔那人没有惊慌,只轻声的对他说话,无瑕眨了眨双眼,有些不明白状况。
这是哪?清澈的瞳孔倒映着火光,令他终于想起了一切。
“小心——”
“啊——”弦伊疯了般挣扎了起来,火场之外的人皆大叫了一声。
“公子——”
“小侯爷——”
一根断裂的房梁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焰砸向了火场中的那两人。
耳听一声闷哼,然后发觉身子被人紧抱,承受了一种巨大的冲击力,无瑕终于醒悟过来。
“白炎,白炎!”
“我没事,咱们走!”身子骤然间拔地而起,火焰已经卷到了站立之处,皮肤上传来了锐利焦灼的痛感,高温冲击着呼吸,令人窒息。
刚掠出火场站定,劈头盖脸的便是冷水泼了过来,一热一冷的交替让气息顿止,无瑕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发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捧住了。
“无瑕,别憋着气,呼吸,无瑕,无瑕。”
无瑕大口的吸着气,水从头顶流下,湿发紧贴了身子,让他瑟瑟发抖,小侯爷甩开了发间水珠,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间,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不停的揉着他的脸,让他回过神智来。
“你怎能那么跑进火场之中?你便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喉间发出了低吼,小侯爷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与后怕,当有人来报临安城中发生大火,火势蔓延迅速,累及了东街的整个街面时,他想到川蜀绣庄便在那条街道,于是便带了人马前来救火,谁知道一过来竟就看见那人的身影就那般没入了火海之中,当真让他心跳骤停,几近发疯。
“公子,公子——”弦伊哭着扑了过来,却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刚走了几步便重重跌在了地上:“你是要吓死我吗,只一个眨眼,你竟就那般走进去了,你是不想让我活了是吗——”弦伊已经无力站起,双手撑在地面,哭得不能自已。
“我……我不知道……白炎……我好像看到我娘了,我只是……我只是……”双手狠狠揪住了小侯爷的胸口,无瑕哭着缩进了他的怀中:“我糊涂了,我竟将这里当成了当年的景园,我看见娘的身子在燃烧,我想到她身边去,我想到她身边去。”
“没事了,没事了。”小侯爷紧紧搂住了无瑕的身子,心中疼痛难忍,只能用自己的拥抱给予他安心与依靠。烈焰依然冲天,黝黑的夜空已经被染成了火红一片,当川蜀绣庄的最后一个梁柱坍塌而下,众人皆默默的站在了那片废墟前。
川蜀绣庄近百年的基业随着这一把大火荡然无存,四处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断壁残垣触目惊心!
“完了,全完了……”周明海痴痴的看着那依然荡着浓烟的一切,喃喃低语着:“绣品……全完了。”
双眸一动,无瑕终于抬头望向了那一切,当看见悲伤无助的伙计们时,他轻轻推开了小侯爷的怀抱,纤长的双足踩过积着水洼的街道,慢慢走到了众人面前。
“川蜀绣庄不会完。”他伸手将跌坐在地面的伙计一个一个的扶起,噙着泪水微笑着,望着大家轻声道:“只要我不死,川蜀绣庄便不会倒,所有的损失我们都能扳回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足为惜,只要人还在,便一定能重建绣庄,任何人都不能丧失信心,你们信我,我姬无瑕向大家保证,一定会让川蜀绣庄重新站起来!”
“可是公子,绣品全没了。”周明海痛惜的看着那一地拼命转移出来却已经面目全非的绣品,无法抑制的落下了泪来:“本就已经要完工了,现在一切都没了,贡品无法凑齐,绣庄被付之一炬,公子,这样子的损失果真还能扳回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因为没有人相信这样子碎裂的一切还有能够修复的可能。
“能啊。”无瑕温柔的笑着,眸中闪烁着熠熠星光:“我说能,便一定能!大家全都回去休息,明日,未受伤的人来这里收拾好残局,重建绣庄的银子不出一个月便一定会送到,周大叔,现在这里你便是领头的,你第一个不能丢了信心,银子到了之后,只管放手去重建。”
“那贡品——”
唇角一勾,无瑕轻轻摇了摇头:“那是我考虑的事情,你们不必,也不用去管,让大家散去,明日过来打扫。”
面前那人年轻的脸庞扬着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那话语给了所有人一剂定心丸,让那已经惶惶不安的伙计们瞬间安定了下来。
“好,大家回去休息,明日辰时,所有人都来这里,咱们要在这废墟之上,重建川蜀绣庄!”
一场大火烧去了一切,却没有烧灭那些怀着希望的心。
当众人渐渐散去,无瑕身子一晃,几欲跌倒。小侯爷伸手将他抱起,看着那苍白的脸庞,心疼的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瑕。”
无瑕点了点头,十分温顺的靠在了小侯爷的怀中,南宫热河抹了一把被烟熏得漆黑的脸,返身对白泽道:“你带人回军营,我们先回桃乐轩。”
“好!”白泽回头招呼着将士们离去,南宫热河走了几步,到了弦伊身旁突然一个俯身将她抱起,弦伊一惊,便要挣扎,南宫热河见状狠狠道:“你再动,我便将你丢回火里去。”
“你敢——”因见无瑕没事,弦伊已经缓过了神来,突然被南宫热河抱起,心头不禁砰砰乱跳,挣扎了一会儿见挣不开,回身叫着鬼翼道:“鬼翼来把这人给我拉开。”
鬼翼挖了挖眉头,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后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是先回去烧水,大家伙儿这一身脏得,都得洗洗了。”说完竟一个飞跃不见了人影。
弦伊见挣不开,突然俯身咬在了南宫热河的肩头,南宫热河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松,弦伊落下地面,却在抬步间便跌倒在了地面。
弦伊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明明没有受伤,为何会跌倒。
南宫热河蹲在她身旁,先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才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抱起,道:“脚软了呢,被公子吓坏了,笨丫头,乖乖呆着,我带你回去。”说完也不与她争辩,抱着她到了马旁一跃而上。
“不许挨着我!”弦伊坐在马前用手肘狠狠一撞南宫热河的胸口,南宫热河捂着胸口锁起双眉看着她,突然一伸手将她揽住拉过了缰绳,也不待她再挣扎,口中一声大喝,马儿应声向前一跃,弦伊顿时身形不稳,撞进了他的怀中。
“臭丫头,给我坐好了,再动我便将你丢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那两人一路打闹着直奔而去,小侯爷却揽着无瑕慢慢前行着,感到他身子瑟瑟,遂伸手脱下外衣将他一遮,才发觉衣衫已湿,根本无法御寒。
“你个傻瓜,不知道加件衣裳,竟连鞋子都未曾穿!”小侯爷伸手紧了紧无瑕的双肩,既痛心又恼怒,听他呼吸粗重,鼻塞难受,忙口中轻喝,策马疾奔,希望早点到达,省得他身子凉透,再次犯了病。
回到桃乐轩,鬼翼才准备好了一人的洗澡水,众人自然是让无瑕先泡了身子,待弦伊伺候无瑕进了浴池,小侯爷才示意南宫热河跟着自己到了房间。
衣衫褪下,南宫热河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侯爷的肩头已经全然肿起,当那房梁砸下之时,他其实是没有躲开的,只是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一击,而现在肩头因为烫到起了水泡,身后也皆是青乌一片。
“这样子可不成,这水泡得挑破了,可是这儿又没有药,你等着,我去寻了药来。”南宫热河说完也不待小侯爷开口便出了门去,小侯爷坐了一会儿,感到肩头灼痛难忍,本想寻了凉水来冲一冲,却突听门响,心头一惊,急急将衣衫拉起,那衣料摩擦过水泡,顿时让他双眉紧皱,却又不敢吭声,果然抬头见来人便是无瑕,遂起身掩饰道:“洗完了让弦伊擦干头发,仔细又受了凉,已经过了夜半了,你也该歇着了。”
“我刚才记起房梁砸下之时似乎是被你挡了开,赶紧让我看看你的背。”无瑕说着伸手便去拉小侯爷,小侯爷嘿嘿笑着向后一退,道:“三更半夜,你竟让我宽衣解带,这要是传出去,我的清白可就没了。”
他越是嬉皮笑脸,无瑕却越是感觉不妙,脚步站定,沉着一张脸冷声道:“你过不过来。”
“除非你吻我!”知道无瑕脸皮薄,小侯爷便掐着他的软肋悠着来,果然无瑕脸色一红,抬眼看着他,口中恨恨道:“可是要让我过去抓你。”
“你便来抓——”那抓字还在口边,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小侯爷骤然间愣了神。
无瑕的唇覆在他的唇边,柔软的触感让他意犹未尽,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衣衫被那人拉下了。
“不算不算,重来。”小侯爷口中耍赖,无瑕却已经看见了他肩头的水泡和青淤。
“都成了这样子了,你竟还忍着不让我知道——”无瑕有些气急败坏,看着那人一副欠揍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身子一动便要去叫弦伊,却被那人伸手一拉,重新撞回了他的怀中。
炙热的唇瓣在寻找着那柔软的芬芳,无瑕心头着急小侯爷的伤势,却被他搂得后退不能,想要说话又怕他纠缠索取,遂紧了牙关不让他深入,小侯爷唇角一勾,揽住无瑕腰肢的双手突然一掐,无瑕感到身子一麻,低呼一声,便就此被那人长驱直入,缠得乱了呼吸。
“咳咳——”门口两声咳嗽声,南宫热河尴尬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弦伊则仰头望天,假装不见。
“还闹!”无瑕窘得满脸通红,身子一挣离了小侯爷的怀抱,小侯爷十分恼火的瞪着南宫热河,南宫热河却不理他,走到桌旁将药瓶放下,道:“小侯爷便交给公子了,我去洗洗,一身一脸的烟灰。”
待南宫热河与弦伊离去,无瑕才拉了小侯爷到桌旁坐下,将那肩头水泡挑破,然后敷上药,小侯爷趴在桌上,突然低声道:“无瑕,你的计划是什么?”
双手微微一顿,继而继续包扎伤口,无瑕淡淡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侯爷身子一直,伸手将无瑕拉到面前,双眼不避的紧盯着他,道:“我知道你必定会有所动作,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无瑕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要将丢失的绣品找回来!”
“好!”小侯爷应着起身将无瑕一拉,无瑕奇怪他应得爽快,将身子轻轻一挣,道:“做什么?”
“找绣品自然不是现在要做的事。”
“那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
小侯爷突然十分委屈的回头看着那人,示意了一下,道:“公子,我受伤了。”
“所以?”
“身上脏死了,不洗洗不行。”
无瑕的脚步已经在后退,却在转身之时被那人伸手一捞便抱了起来:“所以,搓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孟白炎,你放我下来——”
“自然是——不行!”那人爽朗的笑声远远而去,时而夹杂着另一人恼怒的呵斥声,在恢复了宁静的夜晚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