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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寿宴当日,程潇与黛玉皆前往,到底是应下程潇的话,带了几位嬷嬷同紫鹃几个一道。虽则她一贯不以排场示人,但是若是她想,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不管许陈氏心中打得什么主意,镇安候府却是不可能慢待黛玉。闻得成国公府的轿子到了,镇安候夫人亲自领着儿媳迎了出来,黛玉是头一回见面上倒还是客气,只是眼睛看向随在后面的许陈氏,微微一笑同镇安候夫人客气了几句就进了宴席。
镇安候府这些年日渐没落,虽然在京中尚有一席之地,到底不算什么。因此,今日来得多是些二等的人家,论起来身份自然不及黛玉,因此虽然黛玉年纪轻但还是坐了上首。
今日个也是巧,何婉夫家同镇安候府有些亲缘自然也来了,她离黛玉不远,宴席未开少不得说几句话,瞧了眼黛玉身后一溜的人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功夫压低声音问道:“往日里再不见你这样的,今日个这是怎么了?”
黛玉只微微一笑“不过是多带了几个人,哪里就不成。”何婉满脸不信的,不过黛玉不愿说她也不没再追问,横竖黛玉一向有分寸,总不至于真的砸了人家的寿宴。
可惜何婉想得太好,黛玉自然不会这般不讲究,只是架不住有些人喜欢找事。寿宴开始时倒是还好没什么不妥当之处。许陈氏虽然打的好算盘,但是镇安候夫人可不糊涂。
黛玉随意的扫了下在场的人,离得有些远的地方坐着一位中年夫人,那面相与许陈氏有几分相似,眼睛也一直往自己这里瞧。不过镇安候夫人却是没有介绍的意思。她心中一转也就明白了,成国公府与陈家没有往来,很明显这其中必有猫腻,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镇安候夫人只怕不会想出这个头。这样也好。黛玉心中微微点头,不在理会那位妇人。
只是宴席过半,黛玉饮了几杯酒有些热意少不得要去吹吹风散散酒意,转头同紫鹃说了声,立时就有镇安候府的婢女前来领路。
只是黛玉前脚离席,那陈家的人也紧随其后。黛玉冷淡的瞧着面前的人,紫鹃更是站到了黛玉面前,眼含防备。
许陈氏脸露不悦“郡主就是这般教导下人的不成,我母亲是长辈,如今要同郡主说几句话都不成?”
黛玉实在懒得同这位许陈氏说话,也不知这位哪里来得这些敌意。这个时候紫鹃不能开口还有张嬷嬷。
“许夫人这话倒是怪了,你们拦了我们夫人的路,上来就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叫人听不懂。我家夫人是陛下御封的郡主,正二品的诰命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跳出来摆出长辈的款。”张嬷嬷倒是不客气,果然陈氏母女脸色都是一变,就要发作。
黛玉这才淡淡的道:“恕我无状,我入门不久,若是府里头的亲戚自然听爷的,只是不曾听提起过,这位夫人?”
许陈氏气得要发作,却被她母亲一拉,陈氏到底年长更能忍此刻只道:“原是我们的不是,外甥怪我们,也没话说,只是对不起姑奶奶。“说着就掩面而泣。
黛玉自然不为所动“陈夫人见谅,这历来女子从夫,此事没得我家爷的意思,实在做不得主,不若这般,明儿个陈大人同陈夫人上门一叙,我同爷必扫榻相迎。”
这一句话却是堵得陈夫人微微变了脸色,若是他们敢找程潇何必这会儿堵住林黛玉。那是个不讲究的,惹着了他只怕翻脸不认人。
陈夫人脸色变了几变“郡主说得是,是我等强求了。”
黛玉含笑的对她点了点头就要离开,陈氏母女拦不得,只得罢了。
眼见黛玉风轻云淡而去,许陈氏到底没忍住对着她母亲抱怨道:“母亲何必给她脸面,不过是个孤女。”许陈氏难掩对林黛玉的嫉妒和愤恨,凭什么一个孤女好运的嫁给表弟,能够青云直上,而自己却困死在这做府里,想到自己的丈夫费劲心思却连留在京中都不能,她就恨的呕血,若不是,若不是姑母去的早,成国公的女主人该是她的。
许陈氏的心思黛玉却是不知道,这其中却有缘故,许陈氏不过比程潇大一岁,当年程潇母亲尚在的时候同娘家很是亲近,自然也曾动过亲上做亲的心思,只是当时孩子们年纪尚幼,又有程潇父亲似乎不大愿意的意思,就没强求。
成国公府一夕之间连着几场丧事自然少不得有那碎嘴的人说些闲话,陈家祖上不差,但是到了小一辈的却是没个能干的,程潇的两个舅舅具是平庸无能之辈,尤其这位大舅舅又娶了个厉害的妻子,越发搅得家宅不宁。当初的事情早已无人敢提,后来的人只看到程潇备受圣恩。只是在他父母刚逝时,因着朝中连番的变动,加上老成国公与明轩亲王的冲突,有些眼浅的自然担心被殃及而有意远离,这其中就有陈家。
待到后来程潇入宫,成国公府渐归平静,陈家自然生了悔意,只是程潇使何等人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兼他又少在府中,陈家纵然想维系两家的关系也没有门路。
若只是这样说不定也就不远不近的处着也不至于招致程潇这么大的不满。只是程潇母亲当年的心思没说破,可是眼见程潇地位稳固,陈家自然有有心人动了心思。
只是明眼人都瞧的分明,程潇的婚事要叫多方满意才成,陈家自然没这份本事。眼见许陈氏一年大一年的,陈府到底是个她选了婚配,也算是死心了。
只是凑巧的很,许陈氏许婚之后,程潇下江南到底念着母亲的情分上了陈家的门,只当是普通亲戚见见也就罢了。
许陈氏将出阁却见了程潇,心中自然升起一些念头,好在当日程潇尚无功名,虽然不坏到底也没怎么样只是可惜。
有时候命运无常,如是许陈氏嫁的好,富贵荣华的未必会惦记着程潇,只是当一个人过得不如意时只怕分外的想起自己错过的,譬如那个少年郎君。想的多也就入了魔障,成了执念。
程潇因着自幼的际遇对着陈家这样的人家很是看不上,他自来放诞不羁虽然陈家人能够真心相待他指不定也就既往不咎,只是许陈氏的父母一个懦弱迂腐,一个满心算计,如何可能让他满意。
不愿同这些人打交道,程潇只停了几日就打算离开,许陈氏却是动其他的念头,眼见的陈家没落,程潇与自家生疏,若是不做点什么只怕将来想攀关系也不成。
不要说亲戚人家,就算是认识的人家刻意引诱别人家的男丁入歧途都是要结仇的,陈氏为了掌控程潇,竟然刻意给他安排婢女行不齿之事叫程潇当时就怒了,直接闹了一场拂袖而去,只言两家至此不必来往。这也是程潇言他们不敢到他跟前的原因。
陈氏不知反省自身,反倒是觉得程潇假作正经不提。当时也就撂下了,只是眼见的程潇如今入了朝堂,位高权重的,自然又起了心思。这才有今日的这一出,她不敢寻上程潇,打定主意先拿长辈的身份弹压了黛玉,再寻程潇说话。
有些个事情自然瞒不了人,黛玉看似不理会的回了席间,但是私底下早让人去查了。
等到散席回了府邸也就得到了消息,饶是她看过的人不少,但是这般没脸皮的还是少“消息可属实?”
张嬷嬷低声道:“应当不错,少奶奶看,应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黛玉有一瞬间也无语了,陈氏此次上京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一个庶女,他们打算把这个庶女送进成国公府给程潇。
程潇是成国公府的继承人,将来自然要承袭国公的爵位,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他身上其实还有一个爵位,当年程麟受封冠军侯可是可以沿袭三代的。皇帝当日赏的这个爵位可能是给程潇的兄弟准备的,但是谁想到程麟早逝没能再有子嗣。
至于这个爵位若是再传一代给程潇的儿子也未尝不可,端看圣意如何。而陈氏记得这个,惦记的也正是这个爵位。荣华富贵迷人眼,有时候人泛起蠢来谁也拦不得。
黛玉原还想着过几日再见陈氏,看看她究竟打算干什么,得了这个消息,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不过她没打算插手,只是笑盈盈的把消息给了程潇,赞了句“夫君英俊潇洒的,这姐姐妹妹的念念不忘,好福气!”暗含醋意的话叫程潇哭笑不得,却也看着欣喜。
上手捏着黛玉鼓起的腮帮子“玉儿可是吃醋了?”黛玉倚在他的怀里,不做声。
程潇抬起她的头吻上她的眉眼“还担心?”
对上程潇的双目,黛玉淡淡的笑了,她不担心,这个人是她的,一生一世。
次日陈氏夫妻上门,程潇不过三言两语的就将他们歇了心思,陈氏这样的不过是欺软怕硬。程潇可不是内宅的妇人会跟她好言好语的。若是不想陈家出什么事情就少算计什么。
世家大族干净的少,真要追究起来绝对一抓一个准。
黛玉虽然说不管,但是怎么可能不理会。等到陈氏服软,黛玉才迎了出来,虽然语句柔和,和气的很,但是句句都是提醒。陈氏经此一事果然歇了心思,不敢再动些心计。离了成国公府就带着庶女匆忙离京,许陈氏没了人撑腰,自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一转眼,国孝已经快结束了,京中又热闹了起来,不说其他的,这因着国孝耽误的婚假之事自然也就不能再登。
黛玉好些个闺阁中的姐妹都要出嫁,少不得到处的走动,也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其他她这些日子越发的有些没了胃口,初时只当是累了,只是在家休息了几日仍不见好。
程潇得知再坐不住,忙派人请了太医来。黛玉虽然觉得她身子必无不妥的,只是瞧着程潇担心的模样也没拒绝。
太医来得很快,把脉之后立时笑着对程潇贺喜道:“恭喜大人,夫人这是喜脉!”
程潇一惊,抓而就是一喜“当真?”
又拉着黛玉的手叫道:“我要当父亲了,玉儿,你听到了,我们要有孩子了!”黛玉脸上也露出羞涩的喜意。
程潇喜不自禁,又陷入担心之中,忙询问起太医禁忌之类的,瞧着哪里有平日里的精明果决。
府中出了这样的喜事,自然立时就传得的阖府皆知,府中下人当即就被赏了三月的月钱,以助喜气。
程府之日恰有一熟客前来,见府中上下满脸喜气自然少不得问上几句,得知是黛玉怀孕,当即就咬牙“程潇,言而无信!”
程潇这会儿也得了下人的禀报,只道徐大夫来了。
徐大夫,徐澄是也!程潇被欢喜冲昏了头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他好似答应过徐澄,玉儿十八岁再怀孕生子。玉儿今年好像才十七!大舅子临门见还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