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崩坏世界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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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课本很随意的翻到某一页，课间操播放的女音流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他的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瞟看窗外楼下一个个朝气蓬勃，沐浴在暖阳下的学生们。
班里的人悄悄在背后议论他，许久未曾出现的陈忱俨然换了一个人似，比以前更安静，举止行为都透出一股怪异的疏离。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又有谁在乎。
少年的面容异常苍白，衬着血红的薄唇，黑色的发，透露着怪异的气息。
他将自己的手高举在半空，微斜着头颅专注地盯看，当骨节分明的手掌接触到阳光的刹那，似乎变得微些透明。
陈忱的眼眸深处如死水一般，深不见底的漆黑。
他看见他的茉莉站在人群中，一板一眼地做着广播体操，细软蓬松的黑发随着动作在空中划拨着可爱的弧度，她脸上的汗珠颗颗分明，嫩白的小脸因为跳跃而晕荡着粉红的色泽。
她就像开放腐烂发臭湖水里的一朵玫瑰，在令人作呕的世界里绽放着独特的清香，也只有她在身边，才会感觉心境宁和，胸腔里那股噬血的欲.望才会被压制着。
这个崩坏的世界，真想毁掉，只留下她。
她一个人就够了。
少年支着下巴，专注地想。
他喜欢茉莉，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
那个时候因为自己的胆怯，只敢偷偷摸摸的关注她，像一个卑劣的跟踪狂，明明喜欢要死，却又在人家靠近时心生慌乱，束手无措的做一些笨拙的掩饰。
看着她从粉团可爱的小女孩慢慢成长，她的思愁与烦恼他都知道，可又不敢靠得太近。
结果啊。
错过太多太多了。
陈忱痴迷的望着茉莉的身影，微微眯起漆黑的眸，意味不明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血红的薄唇。
鼓胀的胸膛无时无刻疯狂地叫嚣着，好想将她拆腹入骨，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
茉莉，我的茉莉。
广播课间操期间，茉莉一如往常般一板一眼的做着体操，可总是有股不自在的异样感，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一般，那种感觉随着课间操结束，她走上楼梯时更加明显了。
本来想回位置坐好，却有同学告之班主任找她，茉莉也没多想就跑下楼去教务处找老班。
教务处在教学楼的南口一层，所以她从偏梯下去比较快，届时快要到上课时间，所以黑幽幽的楼道上并没有多少人。
咚咚咚。
自己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楼道里，茉莉突然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回头瞟一眼。
昏暗的楼梯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似乎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东西吞噬掉。
她莫名一阵发冷，不由加快步伐。
当茉莉走到三楼时，晃荡的手刷地猛然被擒住碗儿——
！
“啊！”
她的瞳仁因恐惧而骤然收缩，心脏剧烈一停，转眼间往后倾倒，摔到了一个冷冰冰的胸膛里。
“茉莉，我好想你。”少年病态地抱紧她，深深嗅了口怀中之人的气息，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挖槽，怎么回事？
她简直就懵怔了有没有，吓得半死，结果是这货靠！
什么好想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这是干嘛啊？松手，别抱我！”她对他拳打脚踢，却被少年半手截腰拎到三楼无人的杂物房里。
茉莉的脑子终于当机掉了。
她感觉少年僵硬的骨骼碰撞在身上，有种窒息的疼痛。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班叫我下去，你赶紧放我下来啊魂淡。”她手脚不老实的乱踹乱打，少年轻松地用手脚缠在她身上，任她憋红了脸也无济于事。
这是在玩幽室play吗？不要这样子啊少年，能正常点吗？
“茉莉，是我叫你出来的。”少年抱着她，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幽，不满地抱怨道：“和茉莉分开太久我会疯掉的，真是讨厌这个学校。”
茉莉的厌恶又重新刷新了下限，她欲哭无泪，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这里是学校！学校啊！
最近作风不端一直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就算了，在学校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
他的智商都被狗吃了吗！？
这样的陈忱真的好可怕。
“陈忱，你到底想怎样？”她沮丧地低着头，手脚被束缚在冰冷的怀抱中，感觉不到他的体温，那么明显的不正常。
少年凑过脸，小心翼翼地朝她脸蛋上亲了口，仿佛怀中的人是珍贵易碎的心爱宝贝。
“茉莉，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少年难受地用头蹭她，声音低不可闻。
“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我讨厌这里。”
茉莉泪目想要推开他：你、你别蹭我啊……喂，为什么又亲我！不要这样子啦！
“我不要！”她虎目圆瞪一脸怒气，刚刚又被吃了豆腐导致小脸浮现可疑的红晕，大眼汪汪得瞪着他，看上去就像一只鼓腮的可爱松鼠。
陈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看化成一滩水了。
“真的……好喜欢。”少年亲昵摩挲她脖子，斜脸张嘴用牙齿咬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舍不得。
“怎么办，到底该如何是好。”他喃喃低语，却发现怀里的茉莉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闪动，竭力控制即将掉落的眼珠子。
“陈忱，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古怪的少年行为诡异，她压根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双肩一抖一抖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欺负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从那天后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忱低头看着茉莉低泣，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了她，少女委屈地擦掉眼泪，打着嗝，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陈忱双唇开开合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他受伤地半阖起眸，手撩起想要去拍拍她的脑袋，却不知为何停在了半空中。
“茉莉我喜欢你啊。”他傻傻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因为喜欢所以忍不住亲近。
很想呆在她身边，片刻不离。
茉莉为什么不明白他的心意，需要他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吗？
“可是我不喜欢你！”茉莉破罐子破摔，她真的受够了，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陈忱你这个大混蛋，再敢威胁她，她就把这一切都说出去！
那句「我不喜欢你」如雷贯耳，陈忱整个人都懵了。
“你不要不喜欢我。”他愁眉锁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难过得要命。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那么爱她，到死都在念着她，她居然不喜欢他。
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茉莉看陈忱身上散发出一股萎靡不振的黑气，似乎深受打击，她有些凌乱。
kao！
怎么回事，明明她都很丢脸的被弄哭了，怎么搞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欺凌善良百姓的恶霸。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科学。
“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声厉叫，似乎是从楼下传来的，随之外头动静渐大，脚步越来越多，人声渐渐沸腾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死人了？”
“哪里？”
“一楼的厕所里好像被发现有人死在里头！”
茉莉被外边学生的谈话吸引到，她刚想开门出去，却被陈忱出手阻止了。
“别去，”陈忱握住她放在门把上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你会害怕的。”
这话令人觉得怪异无比，杂乱无章的杂物间里，少年的面容被阴影覆盖，也遮掩住了他森冷的眼眉。
看上去渗人得很。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你……难道知道些什么？”她惊魂未定地看他，两人离的很近很近，事实上他的手一直揽在她的腰间从未放开。
陈忱不想与她说这些事，一脸的耐人寻味，茉莉被他的沉默激怒，用力扒开他的手，想也不想就打开门像头蛮牛般横冲直撞地跑出去。
此时过道上都聚满了学生，青涩未曾接触这种死人事件的年轻少年少女个个脸上都挂着不可置信与震惊，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学校会出现这种事情。
“听说了吗，死者是高年级的，死相好惨，据说身体都零碎得不成样了。”
“真是恐怖，一楼那个厕所本来就很少人去，最后那道门向来都是上锁的，要不是尸血流出来，还没有人发现呢。”
“呐……，凶手会是人吗？”
学校里流言蜚语四处流传，茉莉冲到楼下时发现现场已经被警察用黄色的警戒线围绕得滴水不漏，警铃震响，穿着制服的调查刑警忙中有序地进行着调查工作。
停课通令一下，大家都各自收拾好书包往外跑，茉莉所在的高三年级也不例外，看着班主任愁云密布的脸，谁都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
茉莉背着书包茫然随着大流走出教室，一眼就看见陈忱站在楼梯口那里，他的视线穿过接踵而至的人流，定定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茉莉觉得浓雾般的悬疑正将她团团围住，联想之前的种种，她料定陈忱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茉莉踌躇半分，终是走到他面前，却被少年若无旁人地牵住她的手。
“陈忱，到底发什么什么事。”她沉沉地盯着他，希翼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陈忱心里却想的是：茉莉终于肯让我牵手了，啊，好开心。
“喂，你说话啊！”茉莉不满地瞪他。
他居然在发呆！
“呵呵。”少年精致俊美的脸倏地扯开一抹与形象不同的憨笑，似乎在为何事而欣喜。
“你——！”她气鼓鼓地甩了下手，可惜没甩掉那冷冰的手。
“茉莉你不要生气。”见他的茉莉隐约生怒，陈忱笨手笨脚地安抚，“我只是太高兴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偷偷窥视她的神情，“茉莉肯让我牵手了。”
喂！
还能正常聊天吗？
她抬起那只手，看着两人五指缠绕，颇为无语，刚刚都没注意到，靠，被他得逞了。
“那你放开我！”
不，不放。
少年猛地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放手，一旦抓住到死都不放开。
“那就跟我说到底啥回事？”
两人明目张胆地牵着手走出校园，背后早就议论纷纷，说什么居然在校园里光明正大牵手，也不怕被老师抓到之类的。
不过陈忱是谁，他会在意这些？开什么玩笑。
陈忱不喜回答，可是不说茉莉又要闹别扭，他心里暗自叹气，只好含糊地一笔带过。
“大概是某些东西饿了吧。”
某些东西。
他注意到那只温暖的小手有一刻间的僵直住了，身边的女孩明显呼吸紊乱不稳。
茉莉不再开口说话，她安静任由他牵着走，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时不时侧首低眉顺眼地看着她，嘴角愉悦的上撇。
那些东西到底是指什么东西。
女孩眼珠微微转动，飞快地掠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