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脸皮过厚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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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亲爱的k：
谢谢你的建议和提醒。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现在如此反常，为什么会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你说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受重伤一夜之间愈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k，你可能无法想象我此时此刻都遭遇到什么事，也许别人觉得很荒诞离奇，可是我却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还会有某种奇怪的直觉。
我甚至觉得其实在那天雨夜里，陈忱已经死去，而这个在我眼前的【邻居】是个占据别人躯体的魔鬼。
陈忱昨天就像发疯一样跟我表白，还……亲吻了我，叫我一定要喜欢他。他是个疯子，这令我感到惶惶不安。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如果陈忱真的已经死去，陈阿姨和陈伯父会不会非常难过？
我亲手帮他擦掉身上的血，可是身上的血还是把屋里的被子给染红了，那些血迹滴在地板上，滑腻而粘腥。
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些血迹和陈忱的伤势都消失得毫无踪影。
k，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恐惧，只要心中无惧。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怎么办，真的好想告诉父亲这一切，可是我觉得他们会觉得我是不是在发疯。
你说我该怎么办？」
茉莉将信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里，郑重其事地写下【k收】，然后塞进了书包里。
她穿好校服后，将头发绑起，不小心触碰到颈脖上的项链，镜中少女的脸色很不好，惨白惨白的一张小脸，小鹿般圆圆的大眼底下青紫一片。
茉莉用指腹捏起那根细小的项链，上边有些地方还沾着奇怪的暗色污渍。
昨晚她被那个邻居抱了一晚上，他倒是没对她做再过分的事，事实上似乎只要她肯搭理他，他看上去就非常高兴了。
那种话题几乎令她羞愤欲哭，总是哄她叫她说什么「我好喜欢你。」、「茉莉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天知道她都有多么想抽身离开。
“早安茉莉。”
一下楼就看见父亲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电视里播放着晨间新闻。屋内充斥着诱人的煎蛋香味，继母在厨房里忙碌地张罗着每个人的早点。
茉莉睡眼惺忪地拉开椅子，桌上已经摆好了每个人的牛奶和烤吐司，对面椅子依旧空无一人。
以往陈忱都会比她起的早，可如今两人的作息却颠倒过来，他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去上课，父亲和继母意外沉默，也没跟陈家父母通报，这令她觉得奇怪。
呃，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反常的陈忱做了太多诡异的事，她都已经无言以对了。
“早安。”少年穿着和她一样学校的校服，清清爽爽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茉莉惊讶地抬眼望了他一眼。
“早啊阿忱。”父亲一如往常般打招呼，也没有问其他话语。
他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校裤，俊美精致的脸看上去唇红齿白格外俊秀。
茉莉厌怏怏地吃完早餐，却看见少年桌前的早餐一点都没动。
“阿忱不吃吗？”
少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好意思，我没有胃口，要是饿的话就在学校随便吃点好了。”
“嗯，要是没钱就跟伯父说。”
「今早在市区东路发现了一具不明男尸，接到报警后，警方封锁案发现场，尸体身份暂时不明，身上有多处被撕咬的伤口，具初步判断为被不明野兽攻击。」
“最近真是不太平，怎么总是接二连三的死人。”
父亲合上报纸，随意地瞥了眼电视，顺便叮嘱两个孩子，“茉莉和阿忱放学后不要到处乱跑，最近死的几个人凶手还没抓到，连野兽都来凑热闹。”
茉莉的目光不由投向对面的少年，却被抓个正着，她慌慌张张移开视线，心里生出一股慌乱，却听见少年随口应道：“嗯，放学我跟茉莉一起回家。”
等等！一起回家？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回家呢，会吓死宝宝的！
茉莉坚定地回绝。
“我不要！”
继母正好端着沙拉从厨房走出来，接过话，“还是结伴回家的好，茉莉一个小姑娘自己回家确实不安全。”
“阿忱跟我又不同班，我可不要跟他走在一起！”
茉莉被挠急了，二话不说背起书包溜出门外，身后还听见继母继续叨碎碎着。
“哎呀，这孩子呀。对了阿忱，你身体怎么样了？”
“嗯，现在有些适应了，叔叔阿姨再见，我也走咯。”
她恶意吐槽，什么叫适应了，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尾，为什么继母也不批评批评他这劣势的借口。
茉莉上学的巴士站离她家很近，大约五分钟的路程，清晨人来人往行人过路匆匆，她满腹心事地埋头走路，身边不知不觉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想要牵着她的手，却被茉莉恼羞成怒地甩开。
“你这是做什么！”
“牵着你走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牵手走路，幼稚！她不耐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加快步伐。
不过少年还是紧紧跟在她旁边，甚至上了公车，还体贴地帮她挡住不少人，给她挪出一个宽裕的空间。
“啊，今天的太阳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少年轻声抱怨，为什么不是阴天呢，阳光晒在身上有种要被烤焦的感觉，真是令人不快。
不过要是不出来，有点不放心茉莉一个人。
他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茉莉的排斥而毁掉，女孩的侧面看上去真可爱，她在聚精会神地听歌，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她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软绵的温暖。
好想亲吻那张小脸。
可是他怕茉莉会哭着指着他大骂呃。
少年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抬起手拍拍她的脑袋。
揉揉那软软的发丝。
茉莉泪斥：他拍我脑袋！
这可真是个煎熬，她祈求今天最好不要堵车，赶紧去学校吧！想要远离这个死变态——
可是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咱们的邻居已经坏掉了，所以直到学校，咱们的茉莉毛都炸起来了，邻居家哥哥还是像一条黏糊糊的屁涕虫一样跟在她身边。
还百折不饶的意图牵上她的手。
早上的校园伴随着晨光，笔直整洁的校道上走着同行结伴的生徒，茉莉别扭地埋头走路。从刚刚进校门开始，她敏感感觉到有几道注目的视线一直缠在她和陈忱身上。
大概是好奇那位跟学校的颜值担当走在一起的女生是谁吧。
茉莉在学校很孤单。
她没有知心朋友，大多数都是形单影只的单独活动，有时候也会烦恼为什么自己没有交到好朋友。可是朋友这种东西不是说「诶，我想跟你做朋友。」然后就能牵手成功。
她的存在感低到有什么活动大家都会忘记她的存在，大概觉得那个少女总是独来独往，安安静静的坐在前三排位置上，一本正经的学习。
别的少女会谈论最近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杂志里教的化妆或者是哪个班级的男生好看，谁谁谁又去表白啦。
这些东西呃，对不起，茉莉真的不感兴趣。
她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就是漫画吧，会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内心世界丰采多姿，可又是典型的宅女。
在学校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大概也就只有前桌那个同样喜欢漫画穿得邋邋遢遢戴着眼镜的雀斑少年。
所以说少年也是属于班级里的透明份子，这两个人啊，存在感简直就是零。
少年与她并肩而走，比她高一头的身躯总会向她挤来，两人的手臂偶尔会相接擦过，茉莉无数次加快脚步速度想要避开他，可总是一败涂地。
“你把我都要挤到花坛里了，能不能不要靠那么近？”她不满地做着无用的抗议，这块牛皮糖真想把他踩到脚底狠狠碾压。
陈忱不赞同，无辜地跟她耍赖：“为什么不能靠近你，茉莉，我很伤心。”
就让我牵着你的手嘛，这样你就不会被我挤到花坛里啦。
茉莉痛苦地扶额，陈忱，你别太过分，我的忍耐真的是有限度的啊。
走着走着，眼看身子又要被挤出校道，她抬头瞪他一眼。
“茉莉，要不你就让我牵着走？我保证你一定不会走出校道的。”陈忱好心提议道。
够了！
她在心底暗骂，这个讨厌的家伙啊，坏得彻底了，再见！
茉莉才懒得跟他墨迹，她二话不说一鼓作气撒开腿就跑，陈忱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家妹子都已经百米冲刺到教学楼去了。
他目瞪口呆，顿时失了声。
“嘿！”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陈忱依旧没有回头，一个很普通的刺头少年笑眯眯地搭在他肩上，看上去跟他甚熟。
“这么久没见到你，我都在后边看老半天了，那妹子是谁？”
陈忱转过头，眯着眼瞥他，也不说话。
少年以为他不愿意说，凝视他半晌，觉得陈忱似乎变了，具体也说不清哪里有变化。
嗯，脸比以前白了很多，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就像自带美颜效果，找不到一丝瑕疵。
“阿忱，你的身子怎么那么冷？”
陈忱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手，横目淡望，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上去有些瘆人。
少年感觉有些不对劲，却看见他笑了。
“阿昊，我的身子出了点问题，现在还是有点虚。”
如果是以前，陈忱大概会任由他勾肩搭臂，说话也不会这么疏远，这样的陈忱让人倍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