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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图斯侯爵的父亲与王室拥有很近的亲戚关系,才得以获得这个侯爵的封号。
严格来说,与那些实际拥有大片领地的实封贵族不同,他只是一介宫廷贵族而已。
纵然身份高贵,但真正能够支配的土地就小得可怜。
国王当年分割给他父亲一个庄园和附近的小片土地,已经显得比较慷慨了。
无论国王自己领有的土地多么广大,每一代都得给近臣和儿女分配一点点土地的话,日削月减,迟早会瓦解整个王室的根基,毕竟王室压服大贵族可不是靠着正统之名,而是靠自己超过国内任何大贵族的实力。
即便几乎每一个坐上那王位的人都十分节制地分封,有的国王甚至吝啬到只肯给一位立了功的将领封一块不到百亩的荒地……
但是,王室的土地份额,也已经从开国时的四成,巅峰时期的五成半,缩水到了现在的大约三成半而已。
即使这位侯爵父子二代都十分努力地找机会扩大领地,但也收效甚微。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身为侯爵高高在上,好像是高傲的老鹰一般,即使快要饿死,也放不下架子去争夺麻雀的食物。
至于布鲁图斯侯爵选择的那位维克托城主,虽然身为子爵的他不至于端着那么高的架子,但银石城地区毕竟很是贫瘠,靠着时间之沙伪造古董才刚阔起来……
现在,这一项生意也基本上断绝了。
目前,除了身份高贵之外,这位侯爵大人实际掌握的资源连伯爵的资格其实都勉勉强强。
综合所有已知的情报考量,并不仅仅是黎恩需要布鲁图斯侯爵的帮助。
如果这位老先生不想到死都是别人口中的“光杆贵族”、“白板侯爵”的话,同样也需要黎恩的帮助。
不过……
向马车外瞥了一眼,黎恩的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布鲁图斯侯爵毕竟是个老人了,更喜欢赏心悦目的自然风景和清新的空气,便长期住在城外的庄园之中。
庄园门前虽然好好地修建了一条路,但充其量也就能让两辆马车并行而已。
然而,这条小路上此刻却满满当当,挤着足足四五辆马车。
其中有两辆,不要说装饰华丽了,甚至连最基本的体面都只是马马虎虎,只能算不太老旧破烂而已。
而那些车夫,比起一副职业管家做派的尼森来也都远远不及。
平常,这里肯定不会有如此多的马车来来往往的,否则老侯爵也不会觉得这里清净不是吗?
大概这只是这一两天才有的事吧。
像黎恩编的故事里,一位落魄贵族希望通过武勇来重振家格,这样的例子在这世上倒也有不少。
而布鲁图斯侯爵虽然是宫廷贵族,但他手里掌握的三个参赛名额可是货真价实,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许多人来走他的门路。
不过,黎恩却丝毫不担心。
只要是“公平竞争”,他就不会惧怕任何挑战。
毕竟,不提万物怀表,在年轻表面之下所隐藏着的成熟灵魂,就已经是极强的作弊因素了。
马车的速度慢慢放缓,经过庄园的大门,停在了里面三层大宅的门口。
没错,就是大宅,虽然乍一看挺有气势,但仔细观察的话,离豪宅还差了一个“豪”字呢。
以黎恩如今算是专业雕刻家的眼界,自然可以看得出,大宅各处的浮雕,论手法只能算是三流,还有赶工和偷工减料的痕迹。
甚至有一个雕像刻错了一刀,都不肯重新雕刻一件,而是往上边抹了点腻子勉强掩饰过去。
看来这位侯爵的经济状况实在算不上多好,外强中干……这对自己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
黎恩虽腹诽着,脸上的表情却天衣无缝,在与前来迎接的管家客套一番之后,便被引进了大宅之内。
顺带一提,管家还称赞了黎恩的贵族风度,顺便抱怨了刚才某些粗鄙的来客。
虽然事都是真的,可一名合格的贵族管家难道不应该十分懂得分寸,只说必要的话吗?在客人面前抱怨,这又算什么事呢?
至于走廊内部的装修也十分简洁,缺乏太多上档次的物件……黎恩都懒得想了。
……
“唉,这可真是难办……”
望着书桌上的几份报告,老人忍不住挠了挠头。
结果,又有两根灰白的头发落了下来。
虽说伊凡·布鲁图斯已经五十多岁,但作为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允的说,若是妥善保养,好好休息,也还能保持不错的精神头。
有些硬朗的老人,甚至到六七十岁才会把权柄交给下一任的家主。
可是近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似乎变得苍老了不少。
年轻时,他也曾踌躇满志,希望获得与家名相配的广阔领土。
人过中年,他也能寄希望与自己的儿子,大儿子不幸死去,他又把目光转向女婿。
但现在,他的女婿们一个一事无成,另一个还在辛苦拼搏,当年最寄希望的维克托·莫特森甚至在前不久命丧黄泉,只给他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子。
这也就几乎在说,他这一辈子的努力,基本上全部都打了水漂。
或许维克托的儿子长大成人后还能显示出出色的才干,但若想真的取得成果,至少也得是十年之后,老人不敢赌自己的生命足够漫长。
那么,至少趁七国之冠争霸赛的时候获取一笔收益吧,往年他也做过几回这样的事,收获了一些还不错的家臣。
可是今年呢?
看着面前一份份报告,他的头都要大了。
再缺钱,他也不至于连给那些地下情报贩子的佣金都没有,那些想要从他手中拿到名额的人的资料却让他失望至极。
其中甚至有一个家伙,由于在赌场欠债太多,主动砍了半截小拇指下来……
说勇猛倒是真勇猛,可这么一个烂赌鬼,性格又糟糕,布鲁图斯侯爵自认没这个本事用这个“人材”。
如果他只是像一个商人那样,不问客户是谁,只看价高者得的话,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但贵族圈子里他的风评肯定会跌破下限。
强忍着疲倦,老侯爵从下方随便抽了一张出来,还没看几眼,就一下振奋起了精神。
几乎在同一时刻,管家的声音从门后响起:“琼斯·波诺佛尔爵士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