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墨香阁www.jkx618.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皇甫楠回去了开封府一趟之后就要去陈州,李氏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火冒三丈。然而她还没等到包大人回府和他算账,就等到了包兴。
包大人料事如神,知道李氏知道皇甫楠前去陈州的消息后会有何反应,于是先让包兴报信回来。
包兴:“夫人,大人说了,您不必担心陈州之行会让四姑娘如何,当今皇上说了,若是当真有损四姑娘清誉,待他们回来之后,皇上便亲自为他们赐婚。”
李氏:“当真?”
包兴拍着胸膛,“大人何时欺瞒过夫人?”呸,这话说得包兴自己都心虚。
包大人是从未欺骗过李氏,但从来都是选择性隐瞒,美其名曰省得她瞎操心。
但偏偏,包大人的选择性隐瞒对李氏来说很受用,所以李氏听到包兴的话,喜形于色,虽然说她是想心宽一点,但无奈皇甫楠的心太宽了,所以她只好多操心着点。
李氏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女人,该知道的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该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也会装糊涂。她当然知道若不是情非得已,包拯是不愿让皇甫楠单独与展昭出行那么长时间的,但既然愿意了,肯定也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因素。
于是李氏的脸色缓了缓,朝包兴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她在厅中想了想,随后就离开,朝着皇甫楠的澜风苑走。她打算过去让墨雨替皇甫楠收拾一下行李,皇甫楠这一趟去开封府,大概又是深夜才能回来,包兴说她明日一早就要走,如何能来得及收拾?
严冬过去,如今初春已至。
李氏走在路上,觉得什么东西看进眼里都十分顺眼,嗯,这大概跟她此刻的心情有关系。一直又当嫂子又当娘的,终于盼到有人接她的班,继续为皇甫楠操心了。她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喜悦居多。
而此刻在开封府的皇甫楠正在听公孙策说包大人入宫的事情。
公孙策将事情的大概与皇甫楠解释了一遍:“陈州知府上奏朝廷,为的便是近半年来陈州多名女子被杀之事,奏折是大人所见,说那些女子死前曾被凌虐,死后都不约而同地摆成跪伏在地忏悔的姿势。陈州知府希望皇上派出能人前去陈州协助破案,大人想让你与展护卫一同前去。”
皇甫楠摇着下唇,思索半晌,说道:“我与展护卫一同前去,自然是没问题的。”根据公孙策所言,这个案子大概都是一人所为,但他们手头上没有任何资料,一切都只能等到了陈州再行判断。
公孙策点头,“既然没问题,那你待会儿便去与展护卫碰一下面,看明日启程前是否要准备些什么。”停了停,他又说:“对了,小戒心思敏感,十分擅长观色察言,武功似乎也不错,这几个月在展护卫的点拨下,也长进了不少。”
小戒?
皇甫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公孙策说的小戒,乃是她强买强卖从风月楼认回来的弟弟。短短几个月,那小子竟然已经毫无障碍地融入开封府这个大家庭了么?
公孙策眉目含笑,侧头看向皇甫楠,说道:“你认回来的弟弟算是有出息了,大人虽说是让他当你的保镖,但希望你能与他一起多去外面走走,以长见识。”
君王恩赐特权,让她有可以随案调查,皇甫楠可谓是开封府古往今来第一人。包拯一直认为皇甫楠身上有一些东西与他们不同,但让一个已经成年许久的人与皇甫楠一起,要么被她的语出惊人噎死,要么就是慢慢习惯她的思维方式,却不会受她影响多少。
每个人的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具有惯性,开封府众人查案多年,虽不能说已经墨守成规,但对皇甫楠那些动辄就将人惊得找不着北的思维方式,只能适应而不会学习,当然,似乎也学习不来。
正好包大人心疼着他出了好大一笔银子将方戒从风月楼里捞出来,皇甫楠还想将人捞出来之后就乐得清闲,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包大人在皇甫楠还在府里休养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让方戒跟着皇甫楠,管他是弟弟还是保镖,那个小子如果有出息的话,总会在皇甫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的。
皇甫楠听到公孙策的话,先是愣了下,接着便说道:“我当时想将他从风月楼中带出来,一则是为了案件,二则是因为心软。我对小戒,不过是一时兴起,但义兄却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所以能在开封府做事,她心中觉得那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像包拯这样的人,也就这么一个了。
公孙策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概有快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回来,感觉虽然熟悉亲切,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皇甫楠皱着眉头,想着待会儿与展昭碰面的话,要商谈些什么。
这时,公孙策忽然轻咳了一声。
皇甫楠回神,看向他。
公孙策说:“那个……皇甫啊。”
“……什么?”
公孙策:“我说,你那天晚上梦到的人,到底是谁呀?”
皇甫楠一怔,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公孙策问的竟是几个月前,她被药性折腾得宁愿昏过去的那个晚上的事情。
“……”
皇甫楠抿着唇半晌,然后白皙的脸上难得染上了一层红晕。
公孙策扬眉,觉得十分新鲜。他从未见过皇甫楠害羞窘迫的模样,如今有幸一见,公孙策觉得就算是被狂揍一顿也值了。
于是,公孙先生那天真的成为了开封府上第一个被皇甫楠揍得满头包的人。
在通往陈州的官道上,三匹骏马往陈州方向直奔,傍晚时分才在城外的一个小酒馆稍作休息。
“当年陈州三年干旱,庄稼颗粒不收,而国安乐候庞乐昱荼毒百姓,朝廷赈灾粮食但凡经他手中的,不知被克扣多少,民不聊生之际,他竟然还强征壮丁修建花园,恰好有当今包相包大人奉旨下陈州,前来赈灾查账……”
小酒馆里的人来人去,从来也不缺乏说书的人。
方戒听了,跟皇甫楠说:“这个说的是大人下陈州赈灾查账的事情,如今开封府里的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就是那时候大人下陈州前,公孙先生亲自设计的。”
皇甫楠闻言,微笑着点头,“这个我知道,那时候庞国舅还派了刺客要去刺杀我义兄,熊飞当时不止救了我义兄,在捉拿庞国舅一事上,也鼎力相助。”说着,她那双明眸看向身侧的那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男人,“我义兄说,他便是那时候开始,便想着如此人才,若是不能为国所用,实在是国之损失,于是就想方设法要将熊飞招揽到开封府来。”
展昭闻言,嘴角微扬,说道:“是大人过于抬举我了。”
皇甫楠侧头,一双明眸打量着展昭。
展昭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一个大男人,让人看两眼又不会怎么样,更何况他对皇甫楠有着别样的心思,心里恨不得她的眼睛能天天围着他转,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皇甫楠并没有移开视线,清润的双眸对上他的,笑着说道:“说起来,那时候在耀武楼被皇上封为四品带刀护卫的熊飞,心中也并没有那种十分高兴的感觉吧?”
展昭一愣。
方戒撇了撇嘴,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你又知道展大人心中不高兴了?”
皇甫楠眼快手机,将方戒手中的酒杯截胡过来,然后倒了一杯清茶给他,“小小年纪,别当上了酒鬼,我讨厌酒鬼。”
展昭微微一僵,低头看着扣在手中的那个小酒杯,不知道是该一饮而尽还是将那杯酒敬给土地公公。
皇甫楠没顾上打量展大人,只笑着跟方戒说道:“公孙说你聪明,我怎么觉得你很笨?熊飞早年行走江湖,何等快意潇洒,后来耀武楼封为护卫,在旁人眼里纵然是门楣生光,可总归是自由惯了的,你以为行走江湖之人又有几人当真是愿意为这些繁文缛节所束缚?”
展昭想了想,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笑道:“皇甫所言不错,初始之时,确实十分不习惯。”
其实不止是不习惯,行走江湖的人,大都会有一种优越感,居江湖之远的,便会看不太惯那些居庙堂之高的。当日南侠展昭,江湖谁人不识?走在路上都带风。后来被封为带刀护卫,并没有太多高兴之意,若不是因为包拯,他是断然不会走上这一条路的。甚至在他告假返乡祭拜母亲时,见到那些江湖朋友,心中也不会没有自己有了一官半职而觉得光彩,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他看着眼前作书生打扮的皇甫楠,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温声说道:“虽然初始不惯,但从未后悔踏上这条路。那时大人邀我与他一同回去,我原本尚在犹豫,后来见大人离开之时,陈州百姓对大人依依不舍的场景,便与他一同回去了。”
江湖之上,但凡是称得上个侠字的,都有着一颗想要锄强扶弱的心。
但昔日那种快意恩仇所能帮助的,不过是少数。陈州百姓对包拯的爱戴,让展昭心有触动,包拯曾说过,为官并不是为了光耀门楣,而是要为民请命。
他是武将,没有包拯那样的治国之才,如今天下太平,也无须安国定邦,但要他辅助一位有治国之才的包相,为其分忧,他觉得自己是十分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