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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呀,你怎的这么狠心,就这么将为娘与你妹妹抛下了……”
皇甫楠和展昭等人进去陈宅的时候,远远便听到女子的哭声。
陈宅的总管在前头快步带路,“在湖中的浮尸是我们家三公子,如今我们听到的哭声,便是他的亲娘二姨娘。三公子前天说要去湖中采莲,不让人前去打扰,今儿个晌午,有丫鬟偷偷前去湖边采莲子,发现了他的尸体。”
公孙策:“前天去采莲?三公子若是前天失足跌落湖里,那便是有两天他不曾在府中出现了,你们竟然也没发现么?”
总管叹息着说道:“几位有所不知,宅子中的荷花,是三公子找人回来种的。他向来喜欢这种风雅之事,时常与人在湖中彻夜泛舟赏月,在湖中过夜那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别说我们当下人的,便是二姨娘和二姑娘,也见怪不怪了。谁晓得这回三公子他——”
老总管话音一顿,最终还是没往下说。
展昭说道:“节哀顺变。”
老管家稍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宅子怕且是风水不好,不然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说着,他回头看向公孙策,问:“我听说你们是从开封城来,有很多人随行,有没有随行的得道高僧,若是有的人,能让他来给我们念念经驱驱邪么?”
皇甫楠:“……”
皇甫楠觉得陈宅用它的实际行动表明了财大气粗四个字是怎么写的,种满荷花的人工湖很大,传来阵阵淡雅荷香,前方有台阶下去,湖边还有两个竹筏停在那儿,往对面看,郁郁青青,竟有种看不到对岸的感觉。湖的左边是陈宅的花园,管家是家中夫人小姐们时常会邀请其他家的夫人小姐们到花园中开茶话会,一边赏花一边聊天,右边是一个梅林,因为陈家家主陈晔生前喜欢梅花,便在此间植了一片梅林。
三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展昭脚步一顿。
皇甫楠有些狐疑地侧首看向他,只见他看着前方,眉头微皱。顺着的他的目光看过去,前方围着一堆人,有一个穿得颇为华贵的中年夫人哭得昏天暗地,有两个年轻姑娘在扶着她,看着并不像是丫鬟。
总管:“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便是我们的二姨娘。扶着二姨娘的,左边的那位是咱们府中的二姑娘,右边那位是二姑娘的朋友丁姑娘,她今个儿来找二姑娘玩,却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唉!”
皇甫楠眨了眨眼,“丁姑娘?”
“丁月华姑娘,是杭州丁府主人的堂妹,从小就住在丁府,是丁老夫人的心尖肉,从小就当成是自个儿的女儿养的。”总管解释说道。
皇甫楠恍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展昭会有那样的反应,这应该算是冤家路窄。
几人走过去,总管介绍了一下公孙策等人,公孙策便前去查看尸体。而展昭和皇甫楠留在原地,问家属一些问题,二姨娘情绪过于激动,根本无法交流,只好由陈府的二姑娘陈如雪代劳,而丁月华也陪伴在侧。
有要事在身,皇甫楠也没顾上打量丁月华,只觉得这个姑娘长得颇为好看,一直陪着陈如雪,不时吩咐身后的婢女照顾好二姨娘,让人感觉她也是陈府的一员毫不违和。皇甫楠想,这个姑娘也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
展昭这边的问题问得差不多的时候,公孙策也过来了。
总管让人端上一盆温水让他洗手。
“有劳管家。”公孙策一边洗手一边与展昭皇甫楠说道:“他身上并无任何异常的地方,只是单纯的溺水身亡。”
皇甫楠蹙眉,问道:“那天傍晚,最后一个看到三公子的人是谁?”
“那天傍晚,三哥送了两支荷花过来给我便走了。”说话的人是陈如雪,江南一带的口音,吴侬软语,一听便感觉水汽扑鼻而来。
皇甫楠看向她,她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尖也红彤彤的,可见心中也是难过至极,只是碍于经历丧子之痛的母亲已经崩溃,她只能硬撑着坚强。
“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皇甫楠问。
陈如雪摇头,“没有,他只是说见湖中的荷花开得十分好看,清香淡雅,便亲自去剪了两支送来给我,说即便夏日炎热,可闻着这清香,便能让人心中平静。那天他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可谁知道——”
两滴眼泪又划过脸庞,陈如雪已经泣不成声。
皇甫楠心底微叹,柔声安慰:“三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尚有母亲要照顾,千万要保重。”
佛曰人有八苦,生离死别,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有的话,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以为自己早该麻木,然而每次说的时候,心中的难过并未减少一分一毫。
皇甫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陈如雪身旁的丁月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时,公孙策走过来,说道:“我想去发现三公子尸体的地方看看。”
皇甫楠点头,“我与你一起去。”
展昭见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我去三公子的住处看看。”语毕,转向总管,“有劳总管带路。”
总管点了点头,丁月华忽然说道:“总管,我与二姑娘也一同前去。”
展昭剑眉微扬,侧首看向丁月华。
丁月华迎着他的视线,不卑不亢地说道:“如雪是三公子的胞妹,不论展大人此行有什么发现,她都应该是第一个知情的。”
展昭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皇甫楠和公孙策踏上小舟,前去发现陈家三公子尸身的地方。
皇甫楠趁着还没到目的地,就将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公孙,适才管家说陈府风水怕是不太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公孙策:“陈家在杭州,也算是家大业大,半年前,陈家家主病逝。在他去世三个月后陈府的三姨娘便吞金自杀。”
“吞金自杀?殉情么?”
公孙策不置与否,“传言是这么说的,毕竟,三姨娘是陈家家主生前最宠爱的人。但是在她死后一个月,陈家家主的幺弟陈牧,死于火灾。”
皇甫楠看向公孙策,“火灾?有人放火吗?”
公孙策摇头,“并不是纵火,陈府的人说是因为陈牧借酒消愁,喝得烂醉,不小心撞翻了烛台引起火灾,因为是深夜,当大伙儿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太猛了,无法将他救出来。紧接着,便是这三公子溺水了。”
皇甫楠目瞪口呆。
公孙策说:“其实这几个人的死,都解释得过去。但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总让人感觉透着说不出来的怪异,也难怪总管问是不是陈宅风水不好。”换了他是陈府的总管,也会有想哭的心情。
公孙策见半天皇甫楠没有反应,转头看向她,只见她一脸震惊的神情。他一愣,虽然说这几个人吞金火宅也好,失足落水也罢,死得总是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可皇甫楠对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抱着见怪不怪的态度,这么大的反应还是他头一回见到。
公孙策问:“皇甫,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皇甫楠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跟我看过的一个故事很像。”
公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