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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回到甫王大帐时,黯思正把一封信交到原涵手上。
“这是易国舒右派人送来的。”
原涵接过信,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爷,信上怎么说?”符辛问道。
“舒右说,暗杀一事不是他所为,但两月之内仍会给我一个交待。另外,他已下令易国所有人马撤回,此番战事就此平息。”
“他的话可信吗?”黯思闻言皱了皱眉。
“你亲自带人去打探一下情报,如果一切属实,三天之后我们也后撤返回孤都。要小心。”
“是。”
操纵暗杀的人会是许羲吗?可是舒家可以说是皇后的帮手,既然如此许羲有什么理由嫁祸舒右呢?婵儿心里猜测着。
“月儿,过来坐,想什么呢?”原涵对婵儿招招手,说道。
“我在想谁比较可能是主使之人。三皇叔有什么头绪吗?”
“你对易国皇室和朝臣中几方主要势力熟悉吗?”
“我听师父和关沭说过,有一些了解。太详细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父王是被易国景皇和将军常砢害死的。而这些年易国也不断骚扰咱们的边境。”
“是啊……符辛,你把易国的情况简单对郡主讲讲。”
“是。当今景皇生有十二个子女,其中三公主、七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早夭。
大皇子与六皇子为皇后所出。大皇子岫羲二十五岁,人尽皆知喜欢男子,所以虽然是嫡长子,并且具有一定的政治手段,但碍于品性不讨景皇喜欢,不能肯定就是继位之人。六皇子岫煊十三岁,年纪尚轻,但是隐有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势,不可小觑。太傅舒绍和皇后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多年来都是站在皇后的阵营,其长子舒右和大皇子岫羲也是私交甚笃。
二皇子与五公主为贵妃所出。二皇子岫远二十三岁,文采出众,却远离朝政,向往田园生活,一个月前与表妹孙酌酌成亲。虽然两人是两情相悦而非刻意联姻,但镜公主只有一个女儿,毕竟会顺势支持二皇子登位。而景皇又只有镜公主一个妹妹,在一定程度上自然也会重视她的意见。五公主琇燕十四岁,尚未成亲。不同于二皇子的淡泊,贵妃与皇后相争多年,因此五公主的婚事毫无疑问会被贵妃用于拉拢人心。
四皇子与十二公主为嫱妃所出。四皇子岫曜十七岁,待人谦和有礼,尚未看出其有争位之心,但不排除他掩藏得深、是个极具野心的人。 ”
“为什么这么说?”婵儿问。
“这……前些年二皇子与四皇子都曾追求表妹孙酌酌,但在二皇子与其成亲后,四皇子忽然转而对舒家二小姐舒柠大献殷勤。舒家大公子和三公子是正室夫人所出,二小姐的生母却是舒太傅的宠妾——传言是其今生最爱的女人。奈何红颜薄命,宠妾早逝,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舒太傅对女儿极尽疼爱。若是四皇子娶了舒家二小姐,对大局的影响将是不可忽视的。另外,嫱妃虽然没什么家族背景,但可能也是这个缘故使得景皇对她很放心,进而宠爱有加,还给她的外甥女尚可儿定下了与橘焰山庄二少爷廖晨的亲事,但是说也奇怪,两人订亲已经有几年了,每次却都因为一些原因而拖至现在仍未礼成……”
“这样看来,四皇子在皇位面前也颇有一争之力呢。”
“不错。至于十二公主,和蔓妃所生的九公主、十皇子,都还年幼。其中九公主琇萌自出生起就由景皇亲口许诺,和舒三公子舒赫定有婚约,只是在三岁时流落民间至今仍下落不明。”
“唔。”
“将军常砢死后,易国朝堂之上‘文舒绍武常砢’的态势就被打破,当然,说舒绍是文,只是指他不统领军队打仗,若是论武功,其实舒绍远在常砢之上。如今,舒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难得景皇对他也很是信任。”
“就没有别人有能力和他一争长短么?”
“年轻一辈中倒是有颗新星,短短不到十年就深得景皇青睐,被封为乐磬侯。”
“啊,我听说过他,好像名字叫玉扬。景皇封他乐磬侯是在三年前,那时他才二十四岁。”
“是,他是易国历史上年纪最轻就被封侯的人。”
“而且这位乐磬侯在前年还娶了维国的‘草原之花’拓跋月为妻。唔,应该说是上一任‘草原之花’。之后一年里你的表姐赫连嘉露已接替拓跋月大放光彩了。”原涵接过符辛的话对婵儿道,“关沭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拓跋家的事?”
“嗯,我知道,拓跋月……我可以叫她一声拓跋师姐呢。”婵儿说着,脑中突然闪过了郭夜说过的“两年前,她嫁人了,嫁到了易国”。郭大哥心里的那个“月儿”,会是拓跋月姐姐吗?
“也不知道是拓跋家想渗入易国,还是玉扬想巩固展自己的力量,这桩婚事没有任何外力施压就促成了。但是拓跋家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所以暂时倒不需要担心。”
“王爷说的没错。比起乐磬侯,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年兴起的将军帮,这个帮派里的人大都是常砢的旧部,他们奉常砢的女儿常嬗为少主,对咱们恭王府是个不小的威胁。 中”符辛忧心忡忡地说。
“他们和朝中哪一方有关联么?”
“目前没有站在任何一方。在这一点上,乐磬侯玉扬、星坛、漠阁还有袁家的人也是一样。而橘焰山庄……也不能说就坚定支持四皇子。”
“袁家的人是谁?”
婵儿话问出口,符辛才觉自己失言,看了原涵一眼就低下头去。
“就是易国有四个不属于任何门派但武功很高的老爷子,他们原是夜国人士,不知什么原因移居易国,和景皇有一些交情,但是和他的儿子们没有来往。”原涵简略地一语带过,然后转移话题,“想杀我又想让舒右背黑锅的人,我心中有数,只是不知道当他听说舒右这么快就班师回朝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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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国,边郡某酒楼。
“竟有这种事?”大皇子岫羲听属下禀报完毕,脸上显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宸,你怎么看?”
“你父皇一定会大雷霆,舒右还真是可怜。”
“可如果我不认识舒右,我会称赞他这一行为。你知道我最看不惯背后使诈和落井下石的宵小之人。”
“但是事实是,你不仅认识他,而且他还和你的前程很相关呢。”
“无论是老二还是老四……”岫羲说到一半,手上无意间用劲,先前玩弄的杯子顷刻间碎掉了。
“这么相信岫煊吗?虽然他还小。”流宸重新拿了个杯子推到岫羲面前,说道。
“啊,因为他是我弟弟。”
“……我也很希望,能有人这样说我。”流宸眼中有片刻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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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易都,二皇子府。
“远哥,你看我这牡丹画得如何?”孙酌酌放下画笔,问坐在一旁品茶的岫远。
“画好了?我看看。”岫远站起身向书案走来,仔细审视着孙酌酌的画作,不禁连连点头,“你这花瓣画得实在是妙,花瓣上的露珠更是点睛之作。夫人真不愧是本国第一画师的高徒……”
就在岫远和孙酌酌郎情妾意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跑过来急道:
“殿下,属下有事汇报。”
“进来。”岫远收起与孙酌酌在一起时才有的嬉笑表情,淡淡地应道。
“属下参见二皇子,参见二皇子妃。”来人进门先行了礼,然后对岫远说道,“启禀殿下,边郡传来消息,舒右将军正率军回来易都。”
“两国战事怎样?”岫远神色一凛。
“两军未能分出胜负,不过孤国甫王受了重伤……确切地说,是遭人暗算,中了毒箭。”
“这么说,舒右是担心步常砢后尘,才没有乘势追击么?”
“想来是这样。”
“即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舒右此举实在是不明智,私自撤军的罪名……他担得起吗?”孙酌酌自语道。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岫远摆摆手,对来人吩咐。
“是,属下告退。”
“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他既选择当大丈夫,就不能怕被惩罚。母妃若听说,一定会很满意。”岫远说着,透过窗子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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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右正率军回易都的消息几乎在一炷香内已传遍整个皇宫。对此,宫内各人持有不同的反应。
景皇闻得此讯时正在议事殿内和几位大臣商讨国家要事。
“荒唐!他是怎么想的,敢擅自回来?”景皇怒而拍案。
“皇上息怒。臣替犬子赔罪。请皇上保重龙体,气急伤身啊!”太傅舒右跪在景皇面前,叩了两个头。
“皇上请息怒。”其余几位大臣也跪下叩道。
与此同时,后(分隔符)宫之中也是暗涌起伏。
皇后寝宫——
“糊涂!羲儿怎么不拦住舒右呢!”皇后的反应比景皇好得多,只是一甩袖,甩翻了一个茶杯。
“大皇子让属下转告娘娘,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舒右将军持有皇上御赐令牌,可先斩后奏,即使大皇子加以阻拦也没有用。事情已经生了,倒不如抓出幕后黑手,以防其再冷箭。”
皇后听此一席话,怒气平息了不少,转而问道:
“羲儿什么时候回来?”
“大皇子没有和舒右将军同路而行,应该能提早一日,于今夜抵达。”
“太傅如今在何处?”
“在议事殿。皇上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唔。”
六皇子(分隔符)宫殿——
一锦衣少年矗立窗边,手捧一本古战役典籍,正专心研习。
“殿下。”忽然宫殿一角多出一名男子。
“情况怎么样?”锦衣少年即六皇子岫煊,岫羲的胞弟。
“皇上怒气正盛,几位大人都在殿内没有出来。”
“我大哥回来了吗?”
“大皇子尚在途中。”
“其他人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岫煊把书合上,转过了身。
“属下来时刚好看到蔓妃娘娘领着十皇子在花园中散步,有个小太监把这事告诉给蔓妃娘娘,她却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这与本宫有何干系’,便继续逗十皇子玩去了。”
“大概提起舒家的人,又让她想起九妹了吧……二哥和四哥那里没有传来什么讯息么?”
“是。二皇子自成亲、拥有独立的府邸起,府中消息就更是密不透风。而四皇子的宫殿属下也不好轻易靠近。”
“辛苦你了。如果大皇子回来了,马上来通知我。”
“是,属下遵命。”
四皇子(分隔符)宫殿——
“生了这种事,舒二小姐的心情一定不佳,我们且去太傅府探望一下。”四皇子岫曜右手滑过桌案上的青玉骆驼笔架,似是对属下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着,“这个就当作给舒二小姐的礼物吧。”
“可是,殿下,皇上说过今晚会到嫱妃娘娘的寝宫给十二公主摆满月宴……”岫曜的心腹侍从沙鸥说道。
“你认为现在父皇还有那个心情么?不过以父皇对母妃的宠爱,不管迟几天,这百日宴总会补上的。我倒有些羡慕起那小丫头了。”岫曜想起自己尚在襁褓的妹妹,十七岁的年龄差距,自己都可以当她爹了……
“皇上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呢。”
“是啊。所以我可不能输给二哥太多。你说是不是?”岫曜似乎没打算听到什么回答,马上又说道,“出宫,到太傅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