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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宜不是个不理智的人,也并非做事没条理,否则她也不可能爬到经理的位置。出现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是因为她太关心女儿的安危了,关心则乱。中年人的话逐渐唤醒了她的理智,她对抵押转让之类的程序并不陌生,她知道再像个无知的女人一样和典当行纠缠下去会毫无结果,不可能会很快得到自己想要那一百三十万,明白这点了后,她开始手摆在柜台上的物品,得赶快想出其他办法来。中年人看到顾客收东西,意识到这宗生意要泡汤,有些不甘心。
“当然了,你急用钱的话,这些珠宝可以当场验了,估价算钱的,房子和车的业务,我们也长接,所有评估也要不了几天的。只要你的东西没问题,你会很快当到现金的。”中年人说。
“几天?周期太长了,我等不了,我还是到别处想想办法吧。”林欣宜收拾了东西想走。
“你别着急,你手上的珠宝就可以现在验了,马上估价拿钱。”中年人不愿放弃到手的生意。
“那才能当几个钱,差太远了。”林欣宜回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回来“老板你给看这件东西,它能当多少钱?”她取出玉坠递上去。
原本有些失望的典当行老板,看到林欣宜转回身,有些喜出望外,接过林欣宜递过来的东西,眼睛一亮。凭他多年的经验,手上这件东西不错,应该值不少钱。他从抽屉里找出单目镜之类的器材,翻来覆去把那玉坠研究了好半天,对它的价值有了初步的肯定,这才是件好东西不比她刚才她展示的那些价值。中年人按捺着内心的狂喜。不动声色地问“你打算拿它当多少钱?”
“这方面您是行家,你给估个价。”林欣宜问。
“这东西嘛!还看得过去,当个十万八万不成问题。”中年人用眼光偷偷观察女顾客的反应。
林欣宜示意对方把玉坠还回来,怪不得绑匪要这小玩意,果然值几个钱,可它怎么到了女儿的书柜里呢。她快速打着问号。
“价钱方面还可以商量,你出个价?”中年人以为女顾客对自己的报价不满。
林欣宜接过玉坠,塞入手提袋,转身又要走。
“这样吧,我给你出二十万。”他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继续加价“您看三十万成吗?你别急着走啊。看你也是行家,我最高出到八十万,这是最高价了。你这人真逗,你不是当东西,是寻开心的。”中年人看林欣宜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为错失一宗不小的买卖有些懊恼,嘴里不由抱怨起来。
老板的话大部分落入林欣宜的耳中,她没时间跟他废话。玉坠也在绑匪的要求之中,她出再高的价林欣宜也不会当掉。她拿玉坠给老板着,只是想确认这东西是否值钱,那老板最高报价达到了八十万,可见它的价值绝不止八十万,这玉坠少说也值一百万。有这么高的价值,绑匪点名要它也不足为奇了。
林欣宜无暇去想这些,当前最为头疼的是怎么弄到一百三十万现金来。昨天一听到女儿遭绑架。她首先想到的是倾尽所有去救赎,粗略估算身家有二百万,就答应给绑匪二百万,可身家短时间转为现金需要时间来完成这点被她忽略了,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啊。时间不等人,女儿在绑匪手中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可怎么才能短时间凑到一三十万现金呢,她迷茫而无助,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正在筹钱,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筹到钱的。”请一定不要伤害我女儿。
“林经理。您说什么,我是小吴啊,您愁什么钱?谁要伤害你女儿?”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分明是秘书小吴的声音。
“小吴,是你啊!没什么,我现在很忙,不方便接你电话,我一会儿打给你。”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拿公司那推事来烦人,林欣宜皱紧了眉头。
“林经理,您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您说,刚才接到总部的紧急通知,上午有个会议要开,总部有人要来主持会议,这时候还没到公司,最好快点赶来。”小吴着急催促道。
“好的,我会赶过去。”林欣宜果断挂了电话,心里去诅咒道,去他妈的总部,就是上帝要来也不能阻止我去营救女儿。
挂了电话,我就把总部要来人有重要会议的事放在一边了。她努力思索着亲戚朋友有谁能一下子拿出一笔巨款,思来想来去没有这样的人选。焦急懊恼,绝望的情绪亲润了身心,她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街上晃悠,最后靠路边停下,扒在方向盘无声地抽泣起来,就连交警走近她都没有发觉,高大帅气的交警,敲敲车窗,林欣宜这才惊觉,赶忙摇下车窗。
“您好,请出示驾照。”帅气警察敬了个礼说。
“哦,好的。”林欣宜在杂乱的手提袋里翻找驾照,在黄黄白白互相缠绕的首饰堆里拿出驾照,递了过去。
交警接过驾照,仔细核对了一下照片,没有发现什么反常,把本子还了回来。“这里是快车道,路旁不能停车的,请你马上离开。”
“好的,我马上就走了。”林欣宜赶忙发动了车子。看着一身制服的交警忽然心里一动“警察同志。”她脱口叫了一声。
“您好,还有什么事吗?”对于这个装扮时尚的女人,交警似乎愿意她多打搅。
“没,没事。”不能报警,绝不能冒这个险。林欣宜打消了这个念头,开车走了。
既凑不到绑匪要的钱,又不能报警,林欣宜左右为难,偏偏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留心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秘书小吴的。
“小吴,我说了我会尽快赶去公司的。你别再打电话了,好吗?”林欣宜没好气地说。
“林经理,你真的要快点,总公司的人已经到了,就等你了。”小吴语气满是焦急。
“知道了,我会去的。求你别再打电话了,我在等一个十分重要的电话,人命关天的。
“人命关天,可是,林经理。“对方似乎要解释什么。
“没有可是,挂了。“林欣宜几乎不会对下属这么粗暴。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挂了电话,不去想公司的事,可对钱的事仍是一筹莫展,实在没办法了,等下绑匪打来电话。把实际情况给他们说下,希望他们能降低要求,可他们是匪徒,只有提条件的,会听我的吗?林欣宜心乱如麻,在这节骨眼上,偏偏总公司又来人,哪还有心思管公司的事。公司,想起公司,林欣宜不由得心头一亮。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为什么不跟公司预借一笔钱呢,好歹我是公司的一把手,借这点钱应该可以吧。她清楚公司的规章制度,行政权和财政权是分开的,大宗的钱款审批有严格的手续,必须按制度走,可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希望自己在公司的影响能越过制度,拿到这笔钱。她驾车加快速度。直奔公司而去。
刚到公司门口,小吴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林经理,您终于来了,快点吧,总公司的雷总陪着几个人一起来的,在您办公室等着,已经催了好几次了,问您怎么还没到。”
“雷总来了。”林欣宜皱皱眉头,随即作无谓状,“让他们等着吧,我去趟财务室。”说完直接朝财务室走去。
留下小吴一个人愣在原地,这林经理今天怎么了,太反常了,以往接到上头有人来检查的消息,最忙最紧张的可是属林经理第一呀,她会督促每个部门行动,做好迎接检查的准备,而且会早早的带领公司的人迎接上面的检查。可今天听到上面来人,她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这次来的可是公司的董事,雷总,她非但不紧张,自己原本迟到了,还要老总继续等,太不可思议了。
林欣宜推开财务室的门,一个三十岁的女职员站了起来,她胖瘦适中,略施粉黛,一脸庄重。“经理,见到总部的人了吧?是不是要看公司的帐。”
“还没见,先别管他们,我找你有事。“林欣宜对财务科的张科长说。
“不管他们?找我有事?“张科长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找您有事,张科长,我想跟公司借笔钱。“林欣宜开门见山地说。
“你跟公司借钱?借多少?“尽管很奇怪,张科长仍忍不住问。
“一百三十万,今天就要,最好是现在,公司账上应该有这么多钱吧?”林欣宜问。
“一百三十万?账面有是有这么多钱,可是林经理您知道公司的财务制度的,一下借这么多钱恐怕不行,公司里的每一分钱都要走账目的,您一下子接这么大一笔钱,这不符合财务规定啊,我该怎么做账,以什么名义做账。”牵涉到原则问题,张科长做不了主,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关系到饭碗的问题,可能会丢工作的。
“走账的时候,你就登记是我借的。”林欣宜着急地说。
“这不行,这么大一笔钱给员工,公司没这个先例。我不敢放款给你。”张科长一口回绝,尽管对方职务比自己大,可违反规定的事她还是不敢做。
“张科长,我知道这不符合公司规定,我不是随便借的,我有事东西抵押的我把房产证,家里的金银首饰全压你这儿,你就放钱给我吧。”林欣宜哀求。
“你是经理,对公司财务制度再清楚不过了,有抵押也没用啊。财务科长又不是银行典当行,哪有抵押贷款的业务,我不是不放款给你,是不符合规定我不敢擅作主张。林经理,你不要为难我好吗?”张科长一脸为难。
“你要怎样才肯借钱给我?”林欣宜无助地问。
“走正规的财务程序啊,有公司的预支立项,然后到总部报批,批文下来,你签字我签字就行了。这些您都懂的,怎么来问我,没有正规的手续,我是真的不能也没权借一分钱给你。”张科长表示无能为力。
“那些我都懂,我知道没有合理的立项,公司是不会放一分钱的。我这次找你来是求你帮帮忙的,你一定要帮忙借钱给我,我保证我很快会把钱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