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叶障目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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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53年，初夏，大工地一般的木叶。
轰轰烈烈的建设正在进行中。
四号区域的休息室看上去非常简陋，就是个木遁临时搭起来的棚子，唯一的优点就是私密性好。
会议室内，一桌子衣衫不整的青年人龇牙咧嘴的正在犯愁。
山中亥一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根牙签乱点，他面前不远处，三四个便当盒子正摞在乱七八糟的图纸上，被打翻的酒杯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酒水。
犬冢爪简直要被这莫名颓丧的气氛逼疯了，她不耐烦的龇了下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现在是要怎么办！？”
谜一样的寂静。
木叶第四区域第二阶段负责人，也就是木叶市政规划组——成员为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秋道丁座及犬冢爪——目前正一头雾水、深陷降级的恐惧之中。
桌对面，秋道丁座面无表情的张嘴，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抑扬顿挫的嗝，又面无表情的把嘴闭。
山中亥一笑着给他递了杯水。
“喂！？”
“别着急嘛~”奈良鹿久打了个哈气，一股酒气喷薄而出。
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我在想办法了——”
“我信你就有鬼了！”
犬冢爪脱力似的坐在了地上，突然觉得有点生无可恋。
她看向窗外的一片荒地，脑子里全是黯淡无光的未来。
本来以为这算是提前找到了靠得住的队友，包升值包加分的……
当然，前期也确实如此，但是现在……这不是输定了的节奏吗！？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木叶现在实行的奇葩制度。
这项奇葩制度的制定者，就是为大众所熟知的那个：五代目火影代理。
——这是一个套路很深的人。
五年前，新任火影代理的正式就任会议。
这本应该是火影向长老团、村子里各个家族的代表传达自己行政理念的地方，好定下自己在任期间行事的大体方向。
然而五代目火影代理当天就准备了一幅地图，把火之国的都城涂成了红色，并且用涂改笔把整幅地图，都改成了情报部部长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她笑眯眯的：“接下来就这么弄。”
顾问水户门炎拍着桌子问她想干嘛。
五代目笑眯眯的说：重建木叶！
转寝小春说那是火之国都城！那是火之国大名的领地！
五代目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嘴唇，做恍然大悟状抬头，继续笑眯眯的说：“那就先攻打大名府吧！”
当时具体会议内容已经不可考，顾问们谨守作为臣子的本分，总算打消了五代目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在一再科普了大名府对于忍村的影响之后，年少还有些不知进退的五代目代理，终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犹豫着收回了自己大言不惭的话。
这场争论持续了大半个月，最后连各个家族的族长、木叶各部门的部长都被扯入其中！
然而三代代表火影一系不说话，千手一族完全站在她背后任她胡闹，宇智波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双方势均力敌的争论了两三个月，五代目代理终于安生了。
“和这丫头谈起来太累了。”
水户门炎叹了口气：“她哪来那么大胆子，想的也太……算了，能让她退回安全线以内就行了，真是——”
“安全线？”
团藏嗤笑一声：“你们的安全线……就是不攻打大名府？”
“不然呢？”
水户门炎简直心力交瘁：“她提着把刀分分钟就杀出去了，我们是还能拦得住她是怎么的？”
——只能讲道理，不就是因为这丫头太能打了吗！？
打完了尾兽打死神，她那查克拉量简直就不科学！
就因为这个，哪怕知道忍界就九只尾兽，水户门炎还是克制不住的，老想看看她背后到底长尾巴了没有……
“你们也该庆幸了。”
志村团藏冷笑一声：“她这是想和你们讲道理，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出呢？”
“团藏？”
“没事。”
团藏脸颊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摆明是耍着人玩呢！
也就这些人，明明是照着人家的想法走的，还觉得对方顽劣胡闹、自己为了村子劳心劳力费了多少功夫似的。
蠢货。
说起来，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概念。
——就是【得寸进尺】和【求尺得寸】的区别而已。
再进一步解释，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五代目上任第一次会议说要攻打大名府？
团藏听到这的时候简直就要笑了——她又不傻，可能吗？
如果五代目拿着自己定下的计划，说我要扩建村子、我要改建制度、我要召回xx忍者，我要和xx国合作，我要xx家族……
就看着一串条件，可有的聊了！
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咱们慢慢磨吧，看怎么互相妥协。
可现在呢？
五代目：“为了扩建村子，我要攻打大名府！”
顾问：“噗！”
参谋一手扶额开始东拉西扯，终于说明了大名的支持对于忍村的有多重要。
终于，五代的眼光不舍的从都城上移开了。
看她那个遗憾的样子，围观者无不提心吊胆，就怕她不死心。
于是大家有志一同开始讨论哪里地形不错、适宜建村，讨论来讨论去，还真就觉得……哪都没有都城好……
最后大家抱着谜一样的遗憾，定下了第二选项。
签字那天，五代目不情不愿的冷笑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大家对着发到手里签好了字的文件，终于松了口气。
——大名，你安全了。
停了几天，第二次会议开始。
五代目：忍者制度需要更改，第一点……
顾问：“五代目火影代理大人。“
他强调了火影代理这个名词：“您还不是正式的火影，这样有关村子体制的大问题，还是稍后再——”
五代目不耐烦的哼一声：“说我现在不够资格？”
顾问忍辱负重不屈不挠，艰难的点头：“嗯！”
五代目：“为什么？”
参谋叹气，给她解释：“正式火影就任需要大名签发委任状，您现在年纪尚幼，大名不会批准——”
五代目握拳敲手心：“果然还是先攻打大名府算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刚好连建村的事情也解决了，我还是觉得选址往南移了以后，离后面的山太近了！”
顾问：“噗！”
等会儿！
有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补：“其实木叶现在的制度，虽然大都是二代目在任的时候定下的，但后面的许多完善方式，也并不是火影提出来的对吧？没人规定只有火影能提议啊？”
“对！没人！”
“五代目火影代理可以提出来，提出来了大家讨论一下，合理不合理看情况吧！”
五代目：“还要讨论啊……”
“斟酌一下而已。”
顾问怕她一言不合就想辙转正，极力说明：就是多了一道讨论的程序而已，本质上和火影发布命令，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
接下来的讨论，更是火急火燎的如同被狗追了一样——但凡追究问题的人多了，五代目就开始不耐烦。
一副【你们好烦啊】的样子，跃跃欲试的一脸【我还是先弄死大名，正式就任之后直接下命令好了】的表情。
于是，本来最磨时间的部分反而过的很快。
附加的机构只要看起来有存在必要，大家都点头【了不起到时候一步一步裁撤】，人员分配也很笼统【这个牵扯太多】。
发公告时，五代目火影拿到了那份博弈许久的名单，签字之前又冷笑了一个下午。
“我能看出来的，”她指的是这些人名背后的关系：“你们就糊弄我吧，呵呵。”
书记在旁边憋着气，眼见她签名了，心终于放下了。
——大名，你安全了！
某次临时会议。
五代目：“木叶人才流失太严重了，我看了忍者登记档案，很大一部分优秀忍者都不在村子里，没有为了木叶的建设献计献策发光发热啊？”
顾问以为她在说纲手，想着千手家接一位公主回来倒是合理，点头：“确实。”
“是吧？”
五代目挥挥手，羞愤欲死的小书记拿出来一份名单。
只见上面打头一排：猿飞阿斯玛、地陆、加藤静音、大蛇丸……
最末尾，终于不负众望的出现了纲手和自来也的名字。
顾问：“噗！”
参谋瘫着脸、完全棒读状态、不过脑子的背诵着忍者十二士的定义，还有地陆和大蛇丸的悬赏金额……
五代目：“……所以他们是保护大名去了？”
书记小心的点头：“嗯！”
五代目一撇嘴，表情更嫌弃了：“他怎么还占用那么多珍惜资源？木叶都没几个人了……”
思考了一会儿，如同下定决心了一样，五代又开始念叨着。
“果然还是先攻打大名府吧！”
“不对！”
顾问的心刚放下，就听到五代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成功潜入敌后，干脆让他们直接手刃敌酋好了！”
——神拓麻敌酋！
火影和火之国大名，原来是这么你死我活的对立关系吗？！
最终，这项决议也通过了。
有悬赏金的看情况豁免或是处罚，其他榜上有名浪荡在外的，都被亲属写信催促：
能回来马上回来！回来露个脸立刻就走也行！
回来！
那天在千手老宅用晚饭，五代目端着茶杯冷笑了一个下午，低头签字批准。
“我们家老太太写给纲手的信我看到了。”
“你们估计也写了差不多的内容，就是叫他们回来一趟，专门应付我而已！”
少女不情不愿的说完，签字。
书记和千手明忠一起在旁边坐着，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一言不合把茶泼到文件上来抗议。
眼见字签好了，放心了！
——大名，你安全了！！
几天之后，又开会。
五代目：“木叶除了任务之外的经济来源太少了，我们和其他忍村分胜负就只能用战斗？经济制裁呢？资源制裁呢？火之国坐落大陆中心，我们的宏观优势呢？！”
参谋：“国家经济和武力是相互独立的，火之国大名——”
参谋【也就是奈良鹿久】：妈的说违禁词了！
在五代目开口说【那就攻下大名府】之前，水户门炎面无表情的、率先一步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日向日足叹了口气，在五代目询问并拿出详细资料之前，率先汇报了日向家的大概收入和流通折损。
五代目：“我们每年给火之国大名交那么多钱？”
参谋：“木叶的经费有百分之五十都是大名府拨款，这两笔数字的差异不止一倍两倍——”
五代目呵呵：“有什么区别吗？木叶的忍者制衡五大国的战斗力，还要配合守边界，出人去守护他【三代咳嗽了一声】，结果没有工资，拿到的是和普通任务一样的薪酬，交的是和普通任务一样的税金？”
“这不就是白占木叶的便宜吗？然后用木叶交上去的钱、和省下来的公务员薪水，回头把我们打发了？”
“咳咳！”
三代目清了清嗓子：“玉江！”
五代目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还有点小姑娘的委屈：“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他都这么欺负人了还管他干嘛！”
“攻打大名府！明天就打！”
大家几十年都是这么过的，早就已经习惯了，陡然听到这种说法，一时之间，心里都照着她说法，自然的开始计算所谓的金钱差额。
每人每家算的结果都不一样，但是得出来的这个数字，却悄然点明了某些事情。
三代抽着烟袋抽到会议结束，末了离会前表示：“老夫闲着没事，给大名去封信吧。”
隔天，信发走了。
火之国的大名和木叶很亲近，回信也很快，并且宽宏大量的表示：可以派人商讨一下。
众人：大名果然还是英明的！
任命谈判代表的时候，五代目对着委任状冷笑了一个下午。
“适当让步，适当宽松，也就说得好听。”
“本来就是白捡的，捡一百两高兴，五十两当然也高兴，还能哄的狗……人听话呢！”
书记一脸黑线，等待接受命令的奈良鹿久同样一脸黑线。
拿着签好了名的文件，确定尘埃落定的奈良鹿久松了口气，但那句话，也确实进到了他脑子里。
确实，是该好好计较一下结果了呢！
不过放心吧！
五代目的冷笑声被挡在了门里。
奈良鹿久走在火影楼前，看到大名的特使站在不远处——虽然即将到来的事务将会非常忙，但他还是松了口气。
——大名！你终于安全了知道吗！？
走在木叶的街道上，志村团藏突然感觉到一股挥之不去的遗憾。
五代目火影代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她到底是有多不知足啊……
团藏并不是不想参加会议，而是时间久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参加会议了。
每次五代故意说了什么、他却强忍着没走的时候，傍晚根部就会少一个人。
不是叫代号的底层成员，而是真正作为中坚力量的队员。
天藏、寺井、山中风、油女取根。
无声无息，无来无由，哪怕没死，却也确实消失了。
简单有效的威胁，就如同把所有根部前去的暗杀者，全都打晕了扔到火影楼门口一样。
简单直白的露出来，等候对方做选择。
然而在团藏看来，最可怕的，并不是她的战斗力。
哪怕她堪比尾兽，忍界好歹九只呢。
哪怕她能硬抗死神——死神也不过就是一道尸鬼封尽、一个忍术而已。
但是五代目呢？
事情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不过是因为两点：
第一、她太能打，实力高于一切；
第二、她说的话，永远看不清真假。
作为一个正常的忍者，如果有一天，说他要去杀大名，你会当真吗？
就算真的做了，他做到到吗？
玉江这个人可怕的地方，就是真实的太理所当然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每个人的信用额度，都是参考人品言行的，唯独她是例外。
她说了那样的话，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已经跳过了验证真假，直接进行到了如何阻止的地步！
但是从来没人考虑过：她真的会吗？
“谁知道呢……”
志村团藏对这丫头的记忆不少，但也是事情发展出乎了他预料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些蠢货就没想过，你们过去一年见过的五代目火影——她是现在这种性格吗！？
最让团藏觉得可怕的地方，就是那种神奇的气场。
眼神，动作，语言，神态，或是这些加在一起！
她很自然的变换了自己的性格，顺带变换了自己的处世方式——但从头到尾都被她带着走的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出不对！
甚至包括千手家的人！
现在回忆起来，他们记忆里清晰着的，也只有现在这个五代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