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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郑戎也打电话过来,郑雨桐也推说有事情暂时不回去。
她是真的有事情,在来洛城之前,她的所有心神都被顾西弦占据,根本忘记了别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郑雨薇之后,便想起了郑国安一家。
他们曾经对她百般折磨,如今她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只是第二天一早,保镖就敲门进来说有一对夫妻在外面想见她。
郑雨桐让保镖描述了一下他们的样貌,觉得是郑国安夫妇,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他们就已经过来了。
郑雨桐让保镖带他们进来,她则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好整以暇的等他们进来。
郑国安跟林岫玉很快就过来了,他们身上穿着脏旧的衣服,脸上也没精神,看起来很凄惨,似乎是想博取同情。
但是对于郑雨桐来说,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根本无法取得效果。郑雨桐靠在沙发上,姨妈痛还没有缓过去,她神情就有些恹恹的,开门见山道:“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雨桐。”郑国安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不安道,“这么多年,我也算尽心尽力把你抚养长大,不过也犯了些错误,现在你姐姐被你整治的呆不下去,已经离开了,雨桐,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林岫玉也说道:“对啊雨桐,我跟你爸好歹也是拉扯你,我们不敢居功,但是郑家只有一个印刷厂,被你们连番折腾,几乎要破产了。雨桐,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郑雨桐觉得好笑,“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们就把我说的那么恶毒,果然还是一贯会颠倒黑白呢。”
郑国安脸色一变,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在郑雨桐面前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高,因此即便是求人,也不那么诚恳,如今郑雨桐并不好糊弄,自然一下子就戳穿了。
“雨桐,是我们错了。”郑国安真的惹不起郑雨桐,她动动手指,他们便尸骨无存,他突然下了沙发,扑通一声跪在郑雨桐面前,“我给你跪下了,雨桐,我可以登报解除我们的关系,以后你就高枕无忧做郑家的小姐,我们绝不拖你的后腿。”
郑雨桐侧身不受这一跪,郑国安怎么说也是长辈,她没有坦然受着的道理,尽管他该跪下。
郑国安其实说的没错,虽然他们对她百般折磨,但好歹将她养大了,按理说应该扯平了,但是还有一件事,如骨鲠在喉,让她每每想起,就觉得心痛如绞。
她说:“郑国安,你想消失在我面前,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我父母真正的死因,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呢,那辆车子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么,那个撞人的人怎么就那么巧的找不到了呢,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
郑国安一愣,脸上有些茫然,随即才想起来,非常惊讶道:“雨桐,你在说什么?当时你父母是意外,我跟你阿姨亲自去确定过的,难道你还觉得有什么隐情吗?”
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要么是真的问心无愧,要么是时隔这么多年,他连一丁点的愧疚都没有了,不过郑雨桐原本也是要打草惊蛇,好顺藤摸瓜:“是么,但是我却觉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早晚会真相大白。”
郑国安不着痕迹的低下头,遮挡住眼里的慌乱,语气颓丧:“雨桐,我不知道你在怀疑这么,我也知道你对我们不满,你现在就说出个条件来,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们,只要我们能做到,绝没有二话。”
他们说的倒真的非常委曲求全的样子,郑雨桐冷冷笑一声:“你们请回吧,我也希望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郑国安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郑雨桐的保镖架起来,半强迫的请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了,郑雨桐才叹口气,在心里默默道,爸爸妈妈,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郑雨桐之所以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是因为当年那个撞了他父母的肇事者至今也没有找到,时隔多年,郑雨桐找起来很费力气,但是郑国安说不定会有办法联络到,所以郑雨桐便想着通过郑国安来作为突破口。
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
他们走后没多久,顾西弦便来了,自然也被保镖拦下了。
郑雨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能过来,他应该焦头烂额才对,季家不会放过他,顾振环更会趁火打劫,还有许多对顾氏这只受伤的狮子虎视眈眈,想要趁机占一点便宜。
但是他却来了。
郑雨桐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道歉或请她原谅之类的话,但是郑雨桐现在最不愿做的,就是原谅。
因此郑雨桐没有见他,让保镖请他离开。
没一会儿,保镖过来说,顾西弦离开了。
顾西弦那么骄傲的人,必定不会留下来看保镖的脸色,郑雨桐早就知道,也没觉得有什么失望的。
他们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顾西弦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她不愿再跟他再在一起,就此别离,各自安好吧。
下午时候,郑雨桐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菊花,然后吩咐司机开去城郊墓园,去祭拜父母。
城郊的墓园规划的非常齐整,所有的墓地几乎都是统一大小。
无论生前如何荣耀,死后不过就在着方寸之地,郑雨桐手里抱着菊花,拾级而上,到了父母的墓前。
郑国安当年为了表明态度,花重金在这里买了墓地,修建的非常好。
墓碑上刻了字,她的父母合葬在一起。
照片已经被风雨侵蚀,早就没有了,郑雨桐却还记得他们的样子,记得他们在看她时,温柔宠溺的眼神。
郑雨桐忍不住眼眶酸涩,低低抽泣起来:“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如果你们还在,我一定不会遭受这么多委屈吧。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我原本有个孩子,但是没有保住,我真的很痛苦。”
童年的记忆其实模糊,但是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一刻停止思念。
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得罪了郑雨薇,被罚两天不准吃饭,她那时候也在青春期,很想离家出走,但是天大地大,她无路可去,最后只能来到这里,跟她的爸爸妈妈告状,却不会得到回应。
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她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心里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低低道:“爸爸,妈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她站起身,刚一回头,就看到远处跟保镖对峙的顾西弦。
顾西弦也带了保镖,跟她的保镖胶着,刚刚郑雨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因为顾西弦也并没有别的动作,所以她的保镖也没有出声打扰。
在这样肃穆的地方,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各自的保镖,就像是黑帮火拼现场一样。
顾西弦见她望过来,开口叫了一句:“雨桐,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是磁性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低鸣,不经意间,便勾魂摄魄,若是以前的郑雨桐,必定被勾引的神魂颠倒,但是现在,她却不为所动:“顾总,我觉得我们之前已经谈清楚了,没什么可以再谈了。”
她的神情是冰冷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凛冽的寒风拂过,郑雨桐的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雨桐,我知道你失望。”顾西弦道,“但是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解释给你听,请给我机会,我想补偿你。”
郑雨桐现在要听的不是什么解释,而是跟他离得远远地,不让他再扰乱自己的心。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即便恨了,不想爱了,但是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让你有异样的感觉。
“没什么失望的。”郑雨桐道,“毕竟从来没有过期望。顾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微微颔首,郑雨桐抬步想要离开。
顾西弦却迅速过去拉住她的手,郑雨桐像触了电一般反射性甩开,却用力过猛一下子击打在他胃部的地方,顾西弦猛地一皱眉,似是极痛苦,却一瞬而逝,依旧满含歉意的望着她。
郑雨桐猛然想起来,顾西弦肺部受了很重的伤,当时为了救她,整个后背暴露在变形的车体下,然后被刺穿了肺叶,一度垂危。
她的小腿骨折现在也没全好,顾西弦那么重的伤,站着已是不易,自然也没有好全。
郑雨桐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理他,但是顾西弦却在下一刻猛地咳嗽一下,然后吐出口血来。
他依旧用着burberry的手帕,洁白的手帕上,红色的鲜血格外的刺眼。
郑雨桐一下子就破功了,忍不住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西弦将手帕随手一团放在口袋,然后道,“雨桐,我现在身体不能受风,我们去车里谈一谈,好吗?”
郑雨桐很想拒绝,但是他嘴边犹带着血迹,郑雨桐控制不住的点了点头。
跟在顾西弦往山下走的时候,郑雨桐不住的懊悔,为什么又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全部的防御,没想到他却轻易瓦解掉了。
顾西弦并没有换车子,依旧是那一辆布加迪,郑雨桐跟他上了这辆车子,立刻坐到角落,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
但是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太小孩子脾气,仿佛在赌气撒娇一般,一点都看不出决裂的样子,但是再坐回去又太刻意,郑雨桐只能保持着这么个别扭的坐姿对他说:“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做,你要谈什么,长话短说。”
顾西弦道:“雨桐,之前我送你离开,是希望你平安。当时唐菲菲绑架你,我没有能力救你,所以拜托了郑戎,郑戎开出的条件就是,带你离开。我当时无力保护你,因而只能答应,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唐菲菲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料到,你竟然有了……”
顾西弦很少这么开口大段讲话,他一向惜字如金,不管什么时候,能一个字表达清楚,便绝不会说两个字,此时他这么详尽的解释,只是希望郑雨桐能够原谅他。
郑雨桐沉默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这些她后来其实有想过,顾西弦是有苦衷的,但是他当时演技太好,她完全看不出破绽,只以为顾西弦真的因为假怀孕的事厌恶她,要跟她两清。
但是她要的爱情是长久的陪伴,而不是出了事先被保护起来。
像是看出了郑雨桐的想法,顾西弦又道:“在你走后,顾振环先后对我进行了三次暗杀。若当时你在,我没有把握护你周全。”
顾振环竟然杀顾西弦?
郑雨桐睁大了眼睛。
这是她不知道的。顾振环跟顾西弦水火不容的形势郑雨桐非常了解,他们就像是仇人一样,明明还拥有着血缘关系,顾振环却对他恨不能赶尽杀绝。
郑雨桐克制着自己不要关心他,不要问他有没有受伤,但是没有用,一遇到顾西弦,所有的防线都会土崩瓦解,她几乎赌气的问道:“你有没有再受伤?”
“最后一次的时候,被伤到手臂。”顾西弦老实交代。
“严重吗?”
“还好。”
郑雨桐得了这个答案,并不放心,但是又不能让顾西弦将袖子拉上去给她看伤口。她已经自知失言,顾西弦太精明了,这场谈话的步调完全是他的节奏,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将自己送上门去。
“我承认之前不懂得怎么爱一个人,即便说了喜欢你,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对你好。”
顾西弦深深望着郑雨桐的眼睛,他的眼眸是典型的凤目,君临天下,不怒自威,但是当他深情望着你的时候,就有种将全世界都奉到你面前的感觉。
他继续说道:“我因为家庭的原因,对于婚姻并没有了解的太深刻,因此为了早日拿回顾氏,早日将你接回来,我跟季蔷交易订婚,但我跟她完全没有感情。”
郑雨桐躲闪开来:“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顾西弦,一个人的心伤了,是很难愈合的,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原谅你了,可以吧,但是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我太累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车了。”
郑雨桐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原谅他,因而急急忙忙下了车,甚至不小心左腿先着地,小腿骨折的地方刺痛了一下。
顾西弦并没有追下去,而是一直看着郑雨桐的背影,眼眸里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郑雨桐留在洛城查清楚当年父母车祸的真相,但是连着几天,郑国安都非常的安静,每天为了他的印刷厂东奔西走,完全没有被郑雨桐吓着了,而手忙脚乱的情况发生。
郑雨桐便有些急躁了。
她只能找到当年为这起案件办理手续的交警,但是据交警回忆,这个案件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只能失望而归。
在洛城这几天,顾西弦除了那天在墓地出现,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在郑雨桐的面前,郑雨桐从电视或者报纸上也能看出,因为季家的报复,顾西弦最近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
但是她并没有出手帮忙,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但收效甚微。倒是聚会的邀请一直没有断过,都是来自各大豪门的夫人或者小姐。
在上层社会,夫人外交也是非常厉害的拉拢手段,有时候甚至比男人在谈判桌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还要好用,毕竟很多人都抵抗不了枕边风。
但是别人聚会的邀请郑雨桐可以不留情面的拒绝,但是安铭彦的邀请,郑雨桐便不会拒绝了。
在顾西弦出事这段时间,安铭彦跟南宫煜出力很多,对她也很照顾,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见上一面。
跟安铭彦见面的地点就定在一家咖啡厅。
郑雨桐去的时候,安铭彦已经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黑色齐眉刘海,气质普通的一个女孩儿。
安铭彦笑着朝郑雨桐打招呼:“雨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郑雨桐回应。
在之前顾西弦订婚典礼上,郑雨桐并没有见到安铭彦,倒是见到了南宫煜,不知道安铭彦为什么没有去。
安铭彦朝旁边的女生示意了一下,那个女生就站起来,满脸拘谨的说:“郑,郑姐好,我是苏檬。”
苏檬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还在读书,非常年轻,不知道怎么认识安铭彦的,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你好,苏檬,很高兴认识你。”郑雨桐非常和善。
安铭彦见苏檬这么拘谨,也没有说什么,转而对郑雨桐到:“雨桐,苏檬想进入娱乐圈,你手里有一家娱乐公司,要不要考虑,把苏檬签了。”
郑雨桐明白过来,原来安铭彦带她来是这个意思,不过苏檬看起来太普通了,走在大街上,几乎泯然于众,而做明星,最忌讳的便是不出众,郑雨桐虽然跟安铭彦有交情,签下来也没什么,但是苏檬如果不红,她便没法跟安铭彦交代了。
安铭彦笑着道:“给你看看,变脸呢。”
说完,就摘了苏檬的眼镜,然后一手把她的刘海撩上去,露出一整张脸来。
安铭彦说的没错,的确是在变脸,没想到一摘眼镜,一撩刘海,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张几乎倾城的容颜。
五官精细完美,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组合起来便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即便郑雨桐是女人,也被她的容貌惊的失神片刻。
安铭彦得意的看着郑雨桐愣怔一下,伸手放下刘海,又让苏檬将眼镜带上,又恢复成一个普通的学生模样,有些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还能坑了你么?”
“的确是好苗子。”郑雨桐动了签下苏檬的意思,“你从哪里找来的宝贝?”
安铭彦笑着道:“她在酒吧驻唱,被人调戏,我出了手,就认识了。”
“原来还是英雄救美。”郑雨桐也笑起来。
安铭彦说了下对苏檬未来星路的规划,郑雨桐看他上心程度,觉得他们俩大概关系匪浅,苏檬这样的好苗子,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红,安铭彦计划的很详细,郑雨桐听了听,没什么异议。
他们说完,自然而然就把话题扯到了顾西弦身上,安铭彦一直对于爱情非常纯粹,自然看不惯顾西弦的行为,对郑雨桐道:“你就该踹了丫的,从他把你送走我就觉得他不像个男人,后来去搞什么订婚,我跟他决裂的心思都有了。”
郑雨桐无奈,她跟顾西弦的事情太多的错过跟巧合,不能用谁对谁错来简单区分,不过安铭彦肯为她着想,郑雨桐还是很高兴。
“不过他纳税出了问题,这几天正在应付检查。”安铭彦拐弯抹角将目的说了出来,“但是季家有关系,这一关西弦不会太好过,雨桐,你准备怎么办?”
季家铁了心要整顾西弦,顾西弦腹背受敌,很有可能要陷入牢狱之灾。
郑雨桐愣了一下,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安铭彦觉得他们两个也是太苦了,他跟顾西弦多年交情,自然不忍心看他入狱,不过他力量薄弱,也不是安家的继承人,只是个纨绔子弟,能帮上的,太少了,南宫煜家里也是烂摊子一堆,也是无法。
他去找过顾西弦,让他郑雨桐帮忙,这件事对郑雨桐来说,很轻易就解决了,但是顾西弦不肯去找郑雨桐帮忙,他只好过来稍微撮合一下。
但是在看到郑雨桐之后,又觉得他这样考虑的太不周到,若是郑雨桐没有营救的打算,他这么一说岂不是将郑雨桐绑架在道德的柱子上了么。
他连忙补救:“不过看他难得这么狼狈也挺好玩,咱们就看看他能怎么反击,我一直觉得西弦应该留了后手,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大败。”
郑雨桐还是愣愣的,想,如果顾西弦真的入狱了,她要不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