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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弟那个“天衣无缝”的想法,是利用加针和减针的方法,直接一针到底就做出一件衣服来。
其实还是有收针的,只是从收针的地方挑出来往另外一个方向织的时候,是看不出来明显的痕迹的。
毛衣的线粗,痕迹花纹明显,有了织袜子的经验,照着那样细密的针法织下去,就是一种新兴的布料了。
粗看样式上跟这时候的衣服并没有太明显的差别,但是针织面料跟纺织面料其实差别大了去了,别的不说,光是有弹性这一点,就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曾经招弟觉得,凭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识,在这样一个时代,怎么都要混个风生水起了。
但是,往往都是别人把她的那些点子完善甚至就靠着那一点点启发,就做到了她以为做不到的事情,她才发现,千万别看轻了任何人,她知道的那些,不过是托了消息大爆炸的福,被动接受都能知道那么多。
但是,安逸的生活所带来的懒散让她跟这些被恶劣的生活环境所逼迫得随时都在主动的吸收自己能够接触到的一切知识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什么的。
不只是比她年长的人,象她自己的妹妹,她们生活在同样的一个环境之下,她的思想导致了她的消极,只是接受而已,而没有想着改变。
可是她的妹妹们,在她迈出了第一步之后,就搀着她大踏步的走向剩下的路,而那,曾经是她认为这个时代没有那些机器,根本就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妹妹们的努力,是刺激招弟前进的动力。
就看看,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们能够创造怎样的奇迹吧!
有一种刺绣方法叫十字绣,在这里只能归类为不值一提的针法,一般都是拿来做鞋垫的。但是,十字绣分格填色绘制图案的方法却可以保证出来的成品跟自己的底稿一分不差。
因为从没有亲手做过,加上送来的这个奴隶又语言不通,招弟没有一开始就做大的东西。
而是先让这个奴隶按照他原本会的方法,先做一块毡子出来她看看方法。
这奴隶看上去年老体弱,他们好像不流行留发,头发剪得短短的,跟现代差不多,只是前面的头发留得比较长。整个人又黑又瘦还佝偻着个背,看着更矮更小。
身上穿的那才叫真正的衣衫褴褛,虽然是夏天,这衣服的布料却是厚粗布,招弟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一年四季都只有这么一身衣服可穿。脏就不说了,根本都看不出来这衣服原本染的是什么颜色,更主要的是,这衣服到处是一条一条的,简直是想补都不知道往哪里补。
他还带着一条黑色的毛毡,做法跟何先生拿来的那个差不多,但是质量差别就大了。何先生拿来的那个,大概是因为是奴隶主自己要用的,选用的是细羊毛,并且清洗得干干净净,压出来之后是雪白的一块,手摸上去只感觉柔软温暖。而他自己那个,是用的被剔出来的杂色粗羊毛,压出来之后不用上手摸,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东西披在身上有多刺人了。
特别是如果他真的只有那一套破衣烂衫的话,这东西就会直接接触皮肤,有多难受,大概要穿着的人才自己知道。再加上这东西本来就不好洗,他大概也从没有洗过,不少地方都已经发亮了。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身,味道有多难闻了。
招弟是受不了这个的,以自己这里大部分都是做的吃食,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除了接过何先生送过来的毛毡,直接就让带他来的兵士带着他去引过来的人工湖里把身上洗干净,又去找展师傅借了一身衣服,承诺还他一身新的。让人把衣服给他送去,并且强调,他自己本身的衣服就地掩埋就好,千万别再穿回来了。
就是他的毛毡也别要了,等天气凉了,她拿羊毛给他做一件新的。
结果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理解错误,这奴隶直接就以为招弟让他先做一个东西出来给她看看,就是在给他自己做批毡,积极性高得很,做好了东西就不放。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先说回这奴隶把他那不知道多少年的污垢都洗干净之后,招弟才发现这人大概还真的不老。
即使他额头上都是深深的皱纹,即使他眼角象朵菊花。但是,年老的人都会长老年斑,而他,就只是一个被生活磋磨了的中年人罢了。
招弟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问带他来的兵士,兵士也弄不清楚,这人被他的主人送出了之后,他们一路带他回来就忍受了一路,最多也就只是“嘿”“喂”招呼一下而已。
搞的这人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以为是在喊他,招弟狂汗,这人来了,是要给他在衙门里去登记的,他这名字招弟也不知道他们有些什么样的禁忌,没办法,干脆就取谐音,叫他魏海算了。
招弟手里是有来弟淘汰下来的粗羊毛的,试验品嘛,也没那么多讲究不是,拿出来交给魏海,拿那块白的毛毡比划着让他做一个样品出来,又比了比他身上,招弟的意思当时真的只是在说就跟他身上的和她手里的一样的东西。
结果这魏海一直都苦着个脸,看招弟这一比,立刻激动了,把招弟给他的羊毛抱在怀里,又一直比划着自己,嘴里还哇啦哇啦的说个不停,招弟一句没听懂......
他这时候身上穿的已经是展师傅的衣服了,大概是因为身上这一身的原因,才会让他误会来这里就是给他换全套并且吃饱的?反正等他吃饭的时候发现窝窝头是管够的,那真的是赶他大概他都不会走的了。
做毛毡需要工具,可惜语言不通招弟这时候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比划个什么了,这魏海也急了,本来是规规矩矩的低着个头不敢乱看的,现在也到处张望,终于惊喜的跑到竹屋前面指着门帘不住的点头。
夏天蚊子多,即使到处都拿驱蚊的药草熏过,漏网之鱼依然不少,特别是,招弟她们这里还有一个专门积肥的粪坑呢!
做吃的那边隔得远还好,位于两者之间的住宿楼就总还是要受到影响的。
这门帘也是拿竹子破开,破成均匀的细竹签,然后拿麻绳密密的编起来就行了。这魏海看着这个要要,但是又比划了下,这回招弟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是要更宽一些,更长一些。
别的东西不好说,这竹子么,简直到处都是。本来山上就有一些,招弟更是到处都栽上,现在新栽的都不成气候,以前的倒也够用了。
庄子上人多,干起活来速度也快,很快就给魏海做出了一床符合他要求的竹帘来。
没看见做法的时候觉得想象不出来,等到看他做过一次,招弟就明白了,就是把羊毛均匀的铺到竹帘上面,然后淋湿水,用竹帘卷上,拿石头压紧。
多重复几次后,就压出来一床毛毡。
这中间最重要的,就是整形和定型,真明白了,就发现也没什么大的技术含量,就是利用重力将羊毛压紧在一起,然后再利用羊毛缩水的特性,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有了根本就扯不开的成品。
当然,招弟这也是有前例在才这么容易理解的。
话说她们学校条件不错,四人间的公寓里还配了台全自动洗衣机,简直是现代懒人们的福音,再也不用把衣服堆积起来回家洗了。
女孩子懒起来的时候,比起男孩子也不差什么。
明明内衣外衣应该分开洗的,换个两三次够一缸了就全堆一块洗了。没办法,寝室姐妹再好,还是自己的衣服洗一缸的好。
甚至,连***这种需要手洗温柔的对待的东西也丢在里面一起洗,所以,明明不能机洗的羊毛衫根本不看标签直接丢了进去的事情也很容易理解了。
招弟寝室里就有这么一位,一件肥肥大大的宽松羊毛衫丢进去,脱水之后出来的,就是一件死板的缩水严重象小孩子毛衣的东西,那羊毛全都缩在一起,就跟这毛毡也差不了多少了,连拆都没办法拆。
连本来织好的,针眼粗大手感松软的毛衣都可以变成毛毡,何况是一次又一次的压缩这羊毛呢?
招弟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了,魏海压这个毛毡的这几天,她就在构思一副图案,等魏海这毛毡压好了,她这个图案的东西要怎么做,心里也有了一个蓝本。
做出来的毛毡是长方形的,魏海手脚很快,拿着根绳子穿好一抽,就跟他以前那个披毡没什么区别了,当然,这个比那个,肯定更好、更新、更漂亮也更暖和!
招弟想拿成品再仔细的研究一下,魏海却抱着就往地上一跪,使劲的跟她磕头,还跟招弟一直比划,好吧,招弟也只能让他起来,东西自然也不动他的了。
招弟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抱枕大小的垫子。
先按照构思好的大小拿竹子做一个框,先拿毛线缠出来格子,就跟一个十字绣的底布一样。
然后按照画出来的图,用染了各种颜色的羊毛来填充一个个小格子。先打出格子画好成品图的好处就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按照比例来放羊毛。
羊毛放好之后还不算完,需要拿东西将它戳进格子里,这个就需要一点技巧了,必须弄得均匀而且颜色还不能混了。好在招弟这里就是细心的女孩子最多,这个也不成问题。
然后大致的图出来后,就是沾水、卷进帘子里面重压。其中特别需要提出的是,因为第一次弄没有经验,羊毛压得不够均匀,补过几次,好在是用东西戳进去的,倒也不是很明显。更因为这样,招弟发现了怎么弄出晕染的效果来。
比如一多花吧,在花的边缘弄一圈颜色稍微淡一些的,很容易就出来了立体效果,看着跟花在发光一样,颜色饱满,栩栩如生。
而且,这种方法出来的垫子,两面都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想弄成里面不一样的图案是更简单的一件事情,先压一层薄的,稍微能够定型的时候,再另一面做另外一幅画,只要把握好两面交织的厚度,确保一面的颜色不会被戳到另一面就可以了。
说起来挺简单的,但是招弟她们真正做出一面大的地毯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更大的问题是,羊毛的储备量不够了。
多山的地方,养羊的人家也不少。但是,因为这羊的膻气太大,成规模的根本没有,不少人家都是只养那么几只,丢给小孩子看着就算。
而招弟现在要的,必须是要稳定的羊毛产量才行。
于是,继养鸡养猪养兔养牛之后,她又要开始养羊了么?
连招弟计划好了的养鸭她都还没动呢,这又来一样,招弟觉得,虽然她现在做的事情比起以前,规模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啊,感觉还是什么都自己弄的小农经济似得。
虽然,是扩大了百倍千倍的小农经济!
招弟一直在控制着自己,别想到一样事情就一定要自己做这个事情,她更想做的是,象她那个年代很多地方实行的公司加农户的模式,把生产的事情全都交给农户,公司只负责经营就好。
可是这个想法在这里行不通啊!
如果她不自己做,就永远都没办法形成规模,一个个的小作坊,做出来的东西参差不齐,不管是经销还是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想打住自己一个个不停冒出的念头,实际上,却是
可是这个想法在这里行不通啊!
如果她不自己做,就永远都没办法形成规模,一个个的小作坊,做出来的东西参差不齐,不管是经销还是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想打住自己一个个不停冒出的念头,实际上,却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