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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娘看着手中粉红色的糯米糍,还没有尝到糯米糍的香甜,脸上就已经泛起了甜蜜的微笑。抬眸看向眼前的丈夫和女儿,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从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梦;又仿佛此刻发生的一切,才是自己正在做的一场美梦。
林之淮已经咬下了一口糯米糍,高兴地向赵丽娘连连点头,道:“丽娘,宛儿一点儿也没有夸张,这糕点真的是好吃极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奇特而美味的糯米糍。”
林宛也期待地看着赵丽娘,连声道:“是啊,娘,真的很甜。您快尝尝,宛儿没有骗您呢!”
赵丽娘微笑点头,捋了捋林宛额前的碎发,意味深长地道:“娘有宛儿这么乖的女儿,娘心里甜,吃黄连都是甜的。”
林宛娇声唤了一声“娘”,轻轻地搂着赵丽娘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撒娇,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娘亲心疼,有爹爹宠爱的,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赵丽娘轻轻咬下一口糯米糍,笑着点了点头,向门口的冰儿望去,赞道:“冰儿真是有心了,这糯米糍做得恰到好处,香甜软糯,口感极好,甜度适中,当真是人间美味。”
冰儿站在院门口,远远地听到了林之淮和赵丽娘的称赞,立即脸上扬起笑容,向着林之淮和赵丽娘屈膝一福,行了一个谢礼。
林之淮和赵丽娘吃完手中的糯米糍,陈妈妈正好送上来三碗热腾腾的清茶,赵丽娘端起桌上的碟子,递给陈妈妈,柔声道:“陈妈妈,剩下的几块糯米糍你拿下去分了吧,翠环和翠佩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府里的事务,十分辛苦。你和翠湖、翠珊在赵家帮忙,也累得够呛。难得你们这么有心,今日一得闲就回到我身边来了,让我心里十分感动,若是没有你们,我一定熬不到今天。”
陈妈妈没有推辞,接过赵丽娘手中的糯米糍,目光含泪,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夫人,一切都过去了,您和老爷如此恩爱,和当初你们刚成亲那会儿一样。能看到您苦尽甘来,我们就放心了,也为您感到高兴。”说完,端着糯米糍,转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缓向正殿后面,她和翠环、翠佩、翠湖、翠珊等人的房间走去。
赵丽娘看着陈妈妈离去的背影,眼眶也有些红了,目光中有一些感慨,有一些幽怨。
林宛伸手轻轻握住赵丽娘的手,而与此同时,林之淮也伸手握住了赵丽娘的另一只手,二人同时用自己的力量,鼓励和安慰着赵丽娘,顿时让赵丽娘心中的哀怨化为了乌有。
一家三口坐在午后的阳光下喝茶,林之淮缓缓述说着昨日在邢府参加邢寒和赵静儿的婚礼时,遇到的人和事。林宛也将昨日孟香芹如何教训赵静儿,后来又被自己机智解围的事情,讲了出来。
林之淮与邢德伍之间的关系,赵丽娘是知道的。但是赵丽娘与孟香芹却并没有见过,因为当年邢德伍还在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将妻子孟香芹带到京城来,孟香芹一直都在山东老家侍奉公婆。
赵丽娘之前听她的二嫂邢惜容说了不少关于孟香芹的事情,对孟香芹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很为赵静儿的处境感到担忧。可是,在听了林宛的叙述之后,却反而放下心来,淡淡地道:“孟香芹虽然对二嫂和静儿心存芥蒂,但是,终究还是顾全大局的人,想必也不会太为难静儿,大家相处久了,自然会对彼此更加了解,更加包容一些。静儿虽然说话直,但心地好,善良孝顺,最终一定会得到公公婆婆的认可和喜爱。”
林之淮点了点头,又说起了今日早朝时,皇上宣布的决定。经过朝堂上这么长时间的争论和明争暗斗,周昌安终于下旨,将原福建知府王融刚调回京城,任户部左侍郎。而昨日刚成亲的原户部郎中邢寒,暂时代任福建知府一职,一年期内如果邢寒在福建做出一番成绩,即可正式上任。而在这一年之内,若是有任何差错,周昌安随时都可以再重新委派他人上任,将邢寒换回来。
此事早就已经在林宛意料当中,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惊喜,反而是另一件事情,引起了林宛的注意。她想了想,蹙眉问道:“爹爹,表舅舅如今调回京城任户部左侍郎,那么,原来的户部左侍郎刘志承,又上哪儿去了呢?”
林之淮抬眸,探究地看着林宛,有些好奇林宛为什么会知道刘志承呢?然而,这个女儿给林之淮的惊喜太多了,所以,林之淮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而是有问必答,道:“刘志承被查出亏空国库,伪造账本,已经被革职查办了,正在接受大理司的审查。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如今国库空虚之事,不宜声张。”
林宛顿时恍然大悟,她早就知道邢寒已经拿到了刘志承手中的账本,作为证据交给了周昌安。可是,周昌安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林宛还以为,周昌安是暂时不想动秦厉中,不想和陆琦姗撕破脸,所以才没有任何行动。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秦厉中已经买通了刘志承,让他一力将所有罪行都承担了下来。
林之淮见林宛沉吟不语,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又缓缓放下。
林宛思索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林之淮,蹙眉问道:“爹爹认为,皇上这样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林之淮淡淡一笑,赞赏地看着林宛,缓缓开口道:“皇上当然知道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谁才是始作俑者。可是,那个人却是连皇上也动她不得的。所以,既然秦厉中找到了替罪羊,而且又愿意承担填补国库亏空的善后工作,皇上又何乐而不为呢?”
林宛目光一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有什么关节,终于想明白了。可是,眉头却依然紧锁,似乎还有什么问题,是她怎么也想不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