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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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不小的空间随着赤马的前进颠簸着，兄弟二人对立而坐，沉默无言。楚流睿一手托腮，一手执卷，目光迅速扫视着卷书上的文字，倒有一目十行的样子，眉头时而颦蹙，时而舒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一旁楚流墨的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汗，他双手绞在一起，小脸憋得通红，偶尔瞧瞧抬眼望向对面那修长的人影，更是慌张了。

    【律，这样真的好吗？】

    系统觉察到楚流墨心绪的紊乱，出声提醒音律。

    其实音律心里现在也是没什么底的。她知道楚流墨自卑，不敢面对生人，却没想到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作为他的系统，她当然也能感觉得到，越到行馆，他的心跳就越快。

    只是，就算不好……又有什么办法？上了这车，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突然，马车一晃，楚流墨一个身形不稳扑到了楚流睿身上。

    【咦？律，我说的不是这个】

    “对、对不起！皇兄！”跌入一个温暖的臂弯的楚流墨先是一愣，随即大脑像是被迎击了一棒，迅速地对方的怀中跳起，却不想撞到了车棚，落了个狼狈样。

    楚流睿露出儒雅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卷书，拉着楚流墨坐到了他的旁边，轻揉着他的长发：“你啊，都多大了，还是这么不小心。”

    楚流墨没有说话，但他的心跳更快了。

    【我想说的是……律，你难道不觉得，楚流墨心跳的有些莫名其妙吗？】

    音律使劲眨了眨眼睛，用楚流墨的眼睛望着楚流睿那近乎于完美的面庞。

    楚流墨心跳是因为面对这么完美的人而多少感到的紧张吧，大概。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马车停止的那一刹那，楚流墨便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大抵是太慌张，没有意识到此时并不是在地面上，竟一脚踩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听到一声闷响的楚流睿立刻拉开帘子，便见楚流睿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本就觉得流墨有些不对劲的他又看到楚流墨这个样子，一时没忍住，竟不顾自己的身份放声笑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这爽朗的笑声都暗自吃惊，心道那每日只会埋头于政务的太子竟也会露出这种笑容。不过，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太子殿下目光所指的地方时，肩膀也忍不住抽动起来。

    竟有人从马车上以此种姿态摔下来，也是为一奇了。

    【叮！攻袭律完成支线委托……在行馆让三个出使的人笑话楚流墨，获得积分50点】

    咦？这条支线任务不是让三个人辱骂楚流墨吗？怎么变成笑话了？话说……系统，你这条消息打的是有多匆忙啊，把“恭喜”打成“攻袭”。

    【咳咳，别在意那些细节惹，完成就好，完成就好】

    他早就想随便把这支线任务过掉了，如果让他知道这条委托任务是谁设的，他就把那个人扔到瘟疫横行的世界里去！

    楚流墨再不济，也是他的前世，岂能让别人这么对他？

    “流、流墨……你今天……哈哈哈，怎么了？”楚流睿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俯身想要拉起地上的楚流墨。但半响，也不见楚流墨握住他的手。

    “流墨？流墨？”楚流睿慌了神。

    瘫在地上的楚流墨这时才动了动，接着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漂亮的双瞳里竟闪烁着泪花：“……皇兄，土好难吃……以后我再也不会挑食了。”

    “噗。”楚流睿一怔，随即笑出声，再也合不拢嘴。

    “皇兄……流墨是认真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的声音像是被调到了最大，然后疯一样地涌入了音律的耳畔。

    难道只有她一直在想楚流墨这样不会有哪里受伤吗……

    **

    后来，随行的太医简单处理了一下楚流墨擦伤，楚流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也不愧为楚流睿亲自为弟弟挑选的，正对着太阳，清晨最先亮的便是这房间。而更为妙的是，每每走至窗前，能看到其他房间看不到的景色——

    “原来这行馆后身有这么大的莲池！”此时星临万户，楚流墨趴在窗口，望着那些浮在池中被月光抚摸的莲，心里一阵悸动。

    “音律，你知道吗？听说一起看到夜莲的男女能长相厮守！”楚流墨托着腮，俨然忘记了白天自己出的洋相，美滋滋地望向窗外的莲池，“等我长大了，我定带我心爱的女子来这里约定三生不弃。”

    “噗。”音律笑出声，“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只有十四岁吧？现在想这些会不会太早？”

    “可这是人之所向啊……”

    “的确是人之所向，但这更多的，是你的愿望吧？”

    音律一语中的，楚流墨目光一顿，像是被说穿了什么心事一样，脸上烧红一片。楚流墨小脸一别：“不理你了，我睡觉去。”

    “那晚安。”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