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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东哭着推开门,见许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泪淌得更凶了。“易哥,呜呜……”
“怎么了啊这是?”许易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盘在沙发上的双腿,一把抱住扑到身上的张小东。“别哭了哎哟喂小祖宗,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易哥去帮你教训他。”
一肚子委屈外加害怕不已的张小东受了安抚,扁着嘴抽抽搭搭抹眼泪,那金豆子一颗接一颗,跟个没休止的洒水机似的,心疼得许易抱着他又拍又哄。“别哭了哎喂,等过年的时候易哥送你一把冲锋怎么样?行了行了,别再哭了,跟易哥说谁招你了啊?”
看自行车靠墙放着,知道凌嘉诺已经回来了,张小东心里翻腾来翻腾去更不是滋味了。许易随着他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想着刚才一身冷气进屋的凌嘉诺,心一动问道:“是嘉诺哥?”
张小东复杂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鼻子通红地点头。像要给自己壮胆似的,又大哭起来,“呜呜……他打我。”
许易搂住他小身板,怕他把鼻子沾到自己身上,拿纸悟了他嘴巴,“先擦干净了,有什么好哭的,要哭要告状也先把马尿水给我收了。”
知道不是被外人欺负了,许易心里那点护犊子的不平也就淡了不少,等张小东堪堪止住眼泪水,他才问道:“说吧,嘉诺哥为什么打你?”
张小东抿着嘴,闷头一会儿才伤心道:“他踹了我两脚,还让我在马路上数红灯……”
想起那两脚,张小东顿时又觉得小腿抽筋了,弯腰去提裤子。许易一把拉住他,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是不是想闯红灯被嘉诺哥收拾了?”
“他踹我!”张小东大喊一声,湿漉漉的眼眶里立马又擒满了泪水。许易眼里的不认同和责备让他原本就有心害怕的心更加不安一起。他分不清凌嘉诺的淡漠和怒火,但是却很担心米彦辰会为了凌嘉诺收拾他。
想着凌嘉诺回来时候明显阴郁的心情,再加上张小东说的数红灯,事情是怎样的根本不用猜了。凌嘉诺的性子淡,可连小屁孩都踹上了肯定是气得不轻,再看眼前憋足了嗓子准备大哭的张小东,许易头都大了。小孩子做错事不愿意承认的时候都会哭闹打诨企图能蒙混过关,爸爸妈妈活着的时候,他就是如此。
思及此,他直接捏紧张小东胳膊喝道:“不许哭!”
还从来没有被许易吼过的张小东一下被吓呆了,张着嘴忘了要哭。许易扯了纸巾,替他把鼻涕擦了,简单直接问他:“你知道叔的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山,山上翻车摔死的……”
“那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张小东眼里有些慌乱,许易却是紧紧扣住他胳膊,逼他与自己对视。“我爸妈也是出车祸死的,嘉诺哥的爸爸也是,而且他爸爸就是在红灯亮的时候过马路被车撞飞的,当场死亡。”
张小东已经吓得不敢哭了,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害怕,才没敢从前门回家怕碰着他妈惹出事情来,他害怕才会想着先哭了说不定就没人会跟他计较了。
好歹跟这个半路弟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张小东是什么脾气,许易很是清楚。他摇了摇手里拽着的胳膊,温言跟他讲道理:“嘉诺哥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清楚,先不说你今天让他想起不痛快的事情了,就是你这瞎闯乱闯的性子,他要是不制止你万一出事怎么办?”
话说完,许易也是一阵后怕。加州这个奇怪的家庭组合,因为有大山一样的米彦辰当依靠,他已经慢慢走出那段黑暗的日子了,可他并没有忘记逝去的父母,那种想起来心底就忍不住潮湿的不舍不甘却无济于事只有咬牙生生扛着。或许因为失去过,所以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
张小东这个爱哭的淘气包,要真是出点什么事儿,这个好不容易没了阴霾的温暖家庭,恐怕又得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了。想到这些,他又忍着怒气训道:“月儿那么小都知道红灯停,绿灯行,你不知道吗?你还好意思说嘉诺哥打你?要是叔在家,能把扫把都打折了你信不信?”
“呜呜……我不是…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想跑在他前面而已。呜呜……”张小东大睁着眼睛掖着声音呜呜地哭。被凌嘉诺从马路上拎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错了,可是紧接着结结实实的两脚却把他踹惨了。
这个家里,他最喜欢什么都懂的许易,最佩服万能的米彦辰,但真正喜欢腻着的人却是认识时间最短的凌嘉诺。凌嘉诺穿什么他都觉得好看,吃饭样子也好看,连冷冷不理人的时候都是让人移不开眼的。这些天能跟凌嘉诺友情更进一步让他欣喜不已。
可他今天却把凌嘉诺惹生气了。那双原本时而带着笑意时而带着疏离的眼睛全部装满冷气和戾气,像巴不得撕碎他一般。那瞬间,他只觉得凌嘉诺讨厌他了,再也不会理他了,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连腿上的疼都忘了,就只知道张嘴大哭。
许易瞧着眼前脸色越来越灰白的小人儿,实在无语他又自助补脑出什么玩意儿了。“行了,叔没在家,不会拿扫把抽你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去给嘉诺哥认错吧,他回来就进屋生闷气去了。”
“易哥”张小东神色很是复杂,“嘉诺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缺了门牙的小鬼一脸惨淡,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落在心上跟寒冬里的冰渣子似的,浇得人心凉。
凌嘉诺那性子说不定真有可能一耙子把人打死,一点不给人知错改错的机会。许易不忍心,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嘉诺哥那么疼你,你好好认错,他会原谅你的,我陪你去。”
“嗯”有人陪同,张小东胆子大了不少。牵着许易的手去敲房门。两人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动静,大眼对小眼都有些不安。许易吐了一口气,扭开把手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拉了窗帘,光线很暗,一个高挑的人影靠在窗前就着窗帘缝对着外面发呆,可见的侧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和扭曲的恨意,跟往日大不相同。
“咳咳咳……”一屋子呛人的烟味儿让张小东和许易捂着嘴咳嗽起来。
凌嘉诺像是突然被惊醒,猛地回头红着眼喝道:“滚出去!”
许易被吓了一跳,张小东更是往他身上靠了靠,捏着他的手也更紧了。凌嘉诺烦躁地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头扔了出去。冷风灌进房间里,三人都被凉意吹清醒了些。许易推了推张小东示意他道歉,张小东期期艾艾上前一步,“嘉,嘉诺哥……”
“你数完了?”凌嘉诺打断他,坐在米彦辰床上抬眸看他。
张小东忙不迭失地点头,“数完了,红灯亮了10次我才回来的。”
凌嘉诺看他眼里迸发出的欣喜,心里发冲的火气也小了几分。他留张小东一个人在马路边数够10次红灯才准回来,但他当时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对面拐角的地方看着。他情急这下那两脚踹得有多狠他是清楚的,后面看张小东老老实实哭着数完,咧着脚往回走,他才骑车先一步回来。
凌嘉诺问完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拿眼睛盯着张小东。张小东跟惹了跳蚤似的,浑身不自在,小眼睛望着凌嘉诺屁股底下的床单一瞬不移。许易暗恼他个笨蛋,笑呵着打圆场。“嘉诺哥,你就别跟小东生气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凌嘉诺抬眼看了他一眼,许易剩下的话就被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噎回了肚子里。他讪讪笑了笑,往门口后退,“那…你们谈吧,我出去看电视。”
手被甩开,张小东急得冒汗,想转身拉住许易又怕凌嘉诺那双冰刀子一样的眼睛。等门被关上,他才豁出去似的涨红了脸道:“嘉诺哥,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别生气了。”
凌嘉诺起身,从他跟前走过,看他吓得闭上眼,小身板还哆嗦了一下,摇摇头有些啼笑皆非。看样子他今天那两脚确实踹狠了。
“裤子脱了到床上趴着吧。”凌嘉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开了柜子找药膏。
张小东小脸更红了,鼓着包子脸回头看去。可惜凌嘉诺根本没看他。他有些颓丧,盯着自己脚尖挣扎了一番,还是乖乖把鞋袜脱下,又把裤子腿了个干净,爬上床拿了枕头垫在肚子底下,捏着拳头趴在那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儿。
凌嘉诺找出药膏,回头看到这番景象,立马就乐了。这天冷,张小东裤子都穿了整三条,不脱掉根本没法儿挽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关上窗户,一屁股坐在床边上,抬手冲张小东翘得老高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啪!”小孩儿屁股不大,皮肤又嫩,两瓣小屁股挤在一起,一巴掌下去,立马肉嘟嘟地弹跳几下。凌嘉诺觉得好玩儿,又抬手换了一边打了一巴掌。“啪!”
张小东只觉得憋了一口气差点闷死自己。凌嘉诺的巴掌赶比米彦辰的实在是小儿科了,打了跟没打似的,一点不觉得痛。可是在自己最喜欢最仰慕的哥哥面前,这样子光屁股挨打,还带脆儿响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凌嘉诺憋了一眼他红到脖子根的可爱绯色,往手心挤了一坨药膏,嘴里漫不经心问道:“光说错了错了,知道错哪儿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清,但还是在平日里冷淡的范畴。张小东长出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得到凌嘉诺锐减了的怒气,垂头更老实地交代:“我不该乱闯红灯的。我叔老早就教过我了,连月儿也教了。”
突然想起点什么,张小东抬起身子,一脸着急地哀求道:“嘉诺哥,你别把这事儿告诉月儿行吗?我叔说了,我是哥哥,要给妹妹带好头,要是月儿知道我闯红灯,以后也有模学样,那就糟了。”
“还知道有模学样?”凌嘉诺嘴角牵起一丝弧度,但很快又隐了。他看了一眼张小东翘在枕头上的屁股问道:“这姿势谁教你的?”
张小东纳闷着回头看了一眼,小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道:“我以前老惹我妈生气,我叔就故意折腾我,让我自己趴床上去等着挨打,还让把屁股垫高点……”
“以前是什么时候?”凌嘉诺没打算揍他,拉了毯子替他把屁股盖住,揉匀了手里的药膏,握住他小腿替他抹药。
“……就我爸死了没多久的时候,他们说我是没爹的杂种,啊!疼啊!”
凌嘉诺死死按住他,看他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心疼也冷了脸,“给我趴好了别乱动,知道疼以后给我长记性了,不然还有更疼的。”
“呜呜……嘉诺哥,你轻点。”张小东这会儿也知道是在给自己上药了,还是戴罪之身,他自然不敢再乱动惹凌嘉诺生气了,可是小腿肚子疼得跟刀刮似的,他还是哭了起来。
一手就能握住的小腿肚子上,一团紫黑色明显肿得很高,表层底下隐隐还是殷虹一片。凌嘉诺尽量放轻动作,可还是固执的把药膏细细揉在肿肉上。他以前跟着王灿练腿脚功夫的时候,没少被王灿踹,唐文杰给他上药的时候,也是狠劲儿来的。淤血若是不去干净了,对小孩子生长是很不好的。
“你叔倒是会折腾人。”凌嘉诺跟他说着话分散他注意力。
张小东是个小话唠,这会儿都光屁股了也不介意多告诉凌嘉诺一些丢人的事儿,呲牙咧嘴地道:“嗯,有回我们班几个小子商量着把我踢出球队,说我是没爹的杂种,不让我当队长了。放学后我就跑到后面的土丘上,天黑了才摸回家。我叔一气之下就让我站在院子里当盆栽,要是动一下就加一炷香。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希望老天爷能吹点风,让香烧快点。”
凌嘉诺乐呵,又挤了一坨药膏替他揉腿,“那后来呢,站了多久?有没有加罚?”
“加了”往事不堪回事,再提起来张小东还是哭丧了脸颇觉得运气不好,“加了两柱香。”
“那不多。”凌嘉诺随口应了一声。加了两注,一起就是三注。他以前练功不好的时候,王灿能一晚上一晚上折腾他,练得人都闭眼了还得机械地躲避着四面甩过来的沙袋,精疲力尽的时候往往刚爬起来又被打趴下了。
张小东跟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锤了被子一拳头愤道:“什么叫不多,你不知道我叔多讨厌,他端根小板凳儿坐那儿看着我,还拔了一根狗尾巴草,一会儿往我脸上刷,一会儿往我鼻子底下捅的。”
“呵呵……”这次凌嘉诺是真乐了,歪着脑袋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更小版的张小东一脸憋屈又反抗不得,还有米彦辰那货不正经的样子。
看凌嘉诺笑了,张小东长长透了一口气,嘉诺哥生气简直比他叔还吓人,总觉得他不笑阴沉着脸就跟不要你似的……
想着“不要你”,张小东更卖力逗凌嘉诺开心了。“不过我叔后来给我做了一大碗鸡蛋面。他还跟我说,我不能当他是爸爸,因为我有自己的爸爸,我爸是个大英雄,作为英雄的儿子我应该骄傲。可我叔又说,虽然我不能当他是爸爸,但他会当我是儿子。”
凌嘉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神色兴奋不已的张小东,突然很想早上才走了的米彦辰。
张小东越说越激动,见凌嘉诺给他上完药,他解开毯子翻身道:“后面我叔买了足球教我踢,等我们班跟别的班打比赛打不赢的时候,老师又派我上场了。那一次我进了三个球,让我们班反败为胜,后面我又成了班上的足球队长了。”
凌嘉诺收起药膏,想起学校的事儿,拎他坐在床边,把裤子丢给他,看他拉出来一条条重新上,拉过椅子坐在他面前道:“这个假期你每天做一个小时的作业,没做完不准出去玩儿,我会让你易哥给你检查。这次我帮你瞒着你叔,可绝对没有下次,所以你要花心思在功课上了。”
“哦……知道了。”张小东拖长声音恹恹地应了一声,跳下床将裤子崩在身上。看凌嘉诺既往不咎的模样儿,想了想拉住他衣角,“嘉诺哥,你别难过,叔叔在天上也希望你开心的,我以后不会闯红灯了。”
凌嘉诺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叔叔是凌云天,顿时有种小混蛋也会安慰人的欣慰。望着眼前的小鬼清澈的眸子里还残留着哭过的水润,他挑眉露出一丝笑容道:“我记住你的保证了,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头脚颠转吊在院子里那颗树上当吊死鬼,不烧香按钟头算。”
张小东瞪大眼,只觉得凌嘉诺那瞬间的笑容简直帅呆了,可那沐浴春风一般的话语却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地雷的elmo岩海苔、薇薇宝贝、? 米米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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