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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止带来的消息,圣魔导已被四象囚锁阵困于一荒岛上,等及汐然的发落。
汐然沉吟一阵后决意先行过去瞧瞧状况,走之前顺带问了问司族的状况,桑止给的回答很是匪夷所思,“司族并无任何异动。” 莫非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矿脉被莫名其妙的盗走,他们一丝疑虑都无的么?
暂且压下疑惑,随着桑止赶至看押圣魔导的阵法上时已是近黄昏,断崖下的海浪翻滚得很是汹涌,海岸的边缘一四方立体的淡红结界支撑,中间一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虽是锦衣华服却很是明显并非隐族之人。眸光泛红,隐隐血腥之气飘远,面色惨白眼眶深陷,像是灯枯油尽了。
桑止在汐然身边低声解释道,“这名圣魔导恍似听不进任何话语,陷入一种痴狂的状态。起初陷入阵法之时为了挣脱不惜自残,消耗了大半的精血,故而如今很是虚弱。”
汐然目光缓缓扫及到圣魔导的双臂,垂下时给人的感觉很是别扭,该是断了。也是,能将大执事逼做那样,断两条手即是应当。“可得判别他的身份?米勒可曾来过?”
“米勒祭司来过,离开的时候脸色微有异变,但并未向我们明说此人身份,只是交代了一句,此人不能久留。而我们的审讯也并无进展。”
米勒自然不会明说,被人摆了一道的坑骗过来,又带上了希玛神殿作为后垫,压力可想而知。他道此人不能久留,怕是那圣魔导果然是有身份之人了。
听罢,也不消亲自再去审讯那圣魔导,海浪的声音有一瞬的转淡,汐然站与崖颠的另一端,俯视着结界中红着一双眸死死盯着自己的圣魔导,缓声下令道,“杀了,尸骸丢进深海之渊。”
又转而对桑止,“将所有从圣魔导处得到的消息整理了送过来,此事便暂且揭过。”
桑止会意点点头,又道,“司,宸两族也来问过圣魔导踪迹一事,我会放出消息言道圣魔导已然往深海处逃匿了的。”
汐然闻言稍稍敛眼,桑止手势令出,结界压下,身后有隐隐难以形容的声响传来,恍似骨骼断裂。
或许那血腥之气并不至于能飘散至此,但汐然却确然感知到微咸的海风之中,渗杂着丝缕令人作呕的气味。回首桑止,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上却一丝动容都无,静静看着结界的方向,将行刑的全过程纳入眼帘。
不期然的,汐然想起两年前,她将桑止桑珐送到九执事身边时曾问过他们,“除了报仇,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桑珐天真满满,笑意盎然的道,“没什么想要的,哥哥,还有主上,我都有了。”
桑止只是道,“没有。”
汐然也想,一个会带着妹妹安静等待死亡的人,应该就算是心死了罢。
桑止曾说过,会成为汐族的一把利刃,再无其他要求。
正是尸骸入海,裹着尚未消散的结界被抛掷沉入深渊。桑止回身开口将要说什么时,身后天幕沉沉,忽有一抹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隐没于涌起的海浪之中,转瞬即消散了。
汐然有所警觉,遂要有所动作,小仓鼠的声音在其脑海中突兀响起,肃然提点道,“勿动!是高阶圣魔导。”
汐然只觉混身一冷,一缕磅礴深厚的精神力神识自身上扫过,不过短暂停留一瞬,却给人以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如山巍峨。
空间某处传出一声轻咦,好似惊疑,声音稍显苍老。
汐然感知着小仓鼠凝魂一闪,冲出了其灵窍,漫入空间之内,气势汹汹不晓是为何而去。然不过一阵又神色肃穆的回来,“那高阶圣魔导走得快,恍似还带着一个人。”
对于莫名出现在刑场的圣魔导,汐然自是几分慎重,“是蒂斯帝国之人?”
小仓鼠笑一声,“你怎不觉是希玛神殿之人?”默一阵,“适才我听见那名高阶圣魔导唤了一句殿下,不晓是哪方的贵族,衣着服饰确然不同于隐族之人。”
汐然脸色微沉,拥有高阶圣魔导陪护的贵族,怎会不让人心中忌惮。而这等的人会出现在围剿入侵圣魔导的荒岛上诀非偶然,十有j□j是为追杀而来。
米勒说及不要将那入侵的圣魔导久留,暗意便是莫要深究,早些处决了。那圣魔导明显异于常人,狂暴嗜血,连正常的交流都难以进行,想来大有来头的不只是其身份,还有其身上的经历,或是说那狂暴失去理智的缘由。汐然并没有搭上整个族落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念头,故而果决将之斩杀。
那隐匿在空间之中未知身份的两人,完完全全的将汐族的动作看在眼中。汐然早先的决定若是有一丝的迟疑,现下的汐族怕是已有灭族之灾。如此作想,背后便有一阵寒气森森。
小仓鼠见汐然半天未语,略有些好笑,“你莫不是给吓着了?”言罢,自己先得瑟两声,“关键时刻还得靠我鼠爷不是?”转而放松语气的宽慰,“哎没事的,我给那什么殿下弄了个精神印记,他即便是化作灰我都认得。你要是忌着他,下回若是再见,我便提前告诉你便是。”
汐然眼都没抬,“若是没旁的事,那殿下不会再来的。”被追杀的人都死了,何必还留在这海外之地?汐然缓了缓神,对着桑止嘱咐一声,“尽快回族,此岛晚时会有海兽出没觅食。”遂独身先回往了汐族。
此事米勒或许知道一点内情,但决然不会对汐族之人说明。汐然只是想当一个安宁的糊涂人,乐得他不说,此事带过后,再不牵扯西方大陆之事。可凡事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终是埋下了一份纠葛的开端。
暮时回族,汐然沐过浴后才走进了寝房。早先安排的另一张床已然安置妥帖,只是玖言仍躺在她的床上,好似并未有转醒的迹象。
汐然瞧他面色尚可,估摸毒已去得七七八八,兼之恶魔精灵族的自愈能力甚好,遂也不做多担忧的掀开被子随着睡了。
宽敞的床,本是可容四五人平躺而睡。汐然在这一头,玖言在那一头,互不干扰。然汐然半夜醒来,手边却多了一个人,着着轻薄宽松的睡衣,身上半点被子未盖,垂首依在她的枕边。月光下睫羽缱绻,银丝三千散乱,衬着那若画的容颜,道不出的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