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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然同雪陌之间的误会原本很好解释,尤其在他还如此动摇之际,只要道出事实,告诉他一切她都是不知情的便好。但这样一来,神惟变成了雪陌矛头直指。
若是神惟死了,谁又能在末世之中护她一族安宁?那样的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对的。
汐然理好思绪,干脆在虚无的地面坐下,望着宸雅好似昏迷的脸,”心软并非恨意不够,而是本性的懦弱,你若放我活路,便要做好我会回来复仇的打算。如若不然,便是自伤的后果。过往的我不就是个生鲜的例子么?”
“你在劝我杀你?”雪陌的神情显然有点难以置信。
“我是不想重蹈覆辙,自己也好,别人也好,瞧着便会觉着难受。”汐然语态轻松,皮外的伤痛并不是什么难熬之事,总好过汐铭在她手背上划过的那一刀决然,“不过你同宸雅好像并无深仇,为何要这般对她?”
这一句后,身后的雪陌却迟迟没有声音发出,汐然心中一怔,霎时也有所了悟,沉默下去。
两厢长久的沉默倾泻,仿佛凝滞了时光,汐然终是忍不住的低叹了声,道,“我自拍卖会中将你带回,起初不过是为了堵住一干说我不收面首闲话的嘴,却不及自己眼光颇好了些,竟挑得一降世神明的寄身。”笑了笑,“我待你并不算细致,那场大火,想必亦让你渡过一段艰辛的时光罢。”
滴答一声,像是一滴水坠入泉中,声音不大,却在这静谧之间显得尤为突兀。汐然先是一阵的没反应过来,接着便回了眸,眼光在那一片莹泽中一定,久久怔忪。
无奈笑了,捧起雪陌低垂着,泪若雨下,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轻声道,“你这样,也算是想报仇么?”
天下间竟真的有这样纯粹得让人无地自容的人,一句温柔话语后,便是方寸大乱。
这样的人,委实让她心疼不已,亦愧疚羞愤。
汐然的确是有意的道出这一番话,就像玖言当初对她做的那般,做一番“花言巧语”。
她想要的只是要凭借此来保住神惟,而现下的雪陌却扑在她怀中,泣不成声。“我乖乖的离开了夕月城,甚至没有出过城郊的院落,为什么主上非得置我于死地?”情深久燃(高干)
汐然为他拭着眼泪,缓慢而坚定道,“雪陌,这世上拥有生杀大权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雪陌的抽噎一止,睁大的眼睛似是小兽一般焕发出晶亮的色泽,“主上并未想过要杀我么?”
汐然点点头。
雪陌呆呆的将她望着,启唇无言。
在夕月城中,肆意指挥大量的法师纵禁术之火,而且未能惊扰一兵一民的便以如此大的动静来抹杀一个人的,除了汐然还会有谁?
雪陌当初亦不愿这般作想的。
可若是汐然不应允,这样大的火势,她应该会赶来,或者命人来的罢?
他当初便是深信着汐然,撑着烧伤得几乎体无完肤的身体,在房屋掩埋的灰烬下,以手腕汐然赠与的灵器法术蔽体,屏息静静等了五日,除了偶尔经过嬉闹的小孩,再无旁人经过。
仿佛所有人都承认了他的消失,他一心期待会来的主上,一面未现。
若非是她,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神惟。”
此话一出,汐然心中一跳,目光霎时冷下来的瞥向不远处,那几乎已经不成人、诡异笑着的宸雅。
”妖神大人,您还是太年轻了,即便是纸老虎,也不见得会被两句话收服。您这样,倒是让我少瞧了一场好戏。”唇边涌出一滩黑色粘稠的鲜血,却并不在意的咳嗽两声,接着道, “您想想,凭您主上那博爱的性子,可否真能舍下您?唯一的可能,神惟殿下偷偷派人暗杀您,汐然主上么……不过事后才晓的罢?”
雪陌神情上并没有意外于宸雅会突然开口,挂着晶亮泪珠的睫却垂下来了些,那微微的一敛,便隐匿了温情,冷冷望着只做苟延残喘的女子,眼底深处匿着一丝思索,无言。重生女配的逆袭人生
那一丝的松动瞧在宸雅眼中,化作浅浅微笑,却不急于对于雪陌的动摇,转而面向汐然,“呵呵,汐然主上,没想此生还能见着您。”
宸雅麻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暧昧道,“您实在是好运啊,妖神大人竟就是您的面首么?我为何便没几个如这般好使的棋子呢?”
汐然淡淡道,“在你眼中,身边的人都是棋子么?”
手边攀着的人指紧了紧,雪陌低声问道,“主上,是神惟么?”
汐然抿了抿唇,“神惟与你素无怨仇,何必如此?想是帝国之内迂腐一派,不能接受其王妃有面首一事,才暗自下手。”
现在唯能做的是狠下心来模糊雪陌的焦点,将神惟名号以迂腐一派四字含糊带过,把那仇敌的范围拉大,好过有针对性的报复。
雪陌现在,情绪太过于浮动不定了。
对着宸雅,“你如今一番挑拨,挑起神惟与雪陌之间的斗争,可是因为这方位面能与妖神抗衡的唯有蒂斯帝国?让其两败俱伤……你莫不是还打着想活着出去的念头?空间禁忌卷轴中的法器,未能助你么?”
宸雅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上扭曲一瞬,“汐然……”
“闭嘴。”一句断定,封住了宸雅接下来的话语。
汐然明白,在这世界里,雪陌便是主宰的神,他一句闭嘴,宸雅便再无法发出一个单音。
“空间禁忌卷轴?”雪陌以目光询问。
汐然道,”那便是她处心积虑自我这夺取的东西,纵算不得是我的东西,但它上一届的主人是我。“
宸雅目呲尽裂,狰狞爆出的眼白上布满猩红的血丝,支吾嘶嚎着,像是被割了舌头后疯狂的嘶吼挣扎。
“拿来。”
一卷漆黑的卷轴自宸雅戒指处飞出,卷轴外遭封印的银链尚在,看来宸雅至今都拿之毫无办法。玉堂金闺
“我知晓宸雅与主上有仇怨才出手囚住她。”雪陌手掌之中静静呈着卷轴,“原还要擒住玖言的,可惜却让他逃了,像是自这方位面消失了一般。”
雪陌再不提神惟之事,汐然即便略觉不安,也无法再主动的解说什么。
而一个人,像是从这方位面消失了,不是永远的消逝,就是遵循宸雅的意思,去了地狱。
汐然望眼周身上下未得一处完好,残破而竭力挣扎的宸雅。
他为了她,去了地狱么?
汐然闭了眼,想摆脱这样的想法以及那想法带来难以遏制的强烈痛楚,“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我本与之无干系,便由着主上处置了。”雪陌小心的望着汐然眼角便不自觉微微的浸红,心思渐沉。
“杀了。”顿一顿,“将之灵魂困住,只怕她会习过夺舍魂术。”
雪陌垂着眼,不去直视汐然,袖口一挥,宸雅的身影便自眼前消失了,没有一声哀嚎,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一点一滴都不复存在。
他手边翻出一封了口的素白细颈玉瓶,”锁好了,这个瓶除了主上,没人能打得开的。”
汐然接过时,突然就沉寂了,只有一须臾的停滞。握着瓶的手,在触到那瓶身的冰凉时,轻微的颤抖了下。
雪陌慢慢俯□,像是不敢再汐然神情一般的,枕在她的膝上,小声道,“方才的伤我帮你治好了。”
汐然见他丝毫未提报仇的事,心中略有点不安,但也没法急切的开口,只好顺着他的话,轻应了声。
“我错怪你,是我不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膝上的人儿轻声呢喃,“但是主上,你变了。”
若是主上死去,妖仆只有两个下场,自尽,或者长眠于“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