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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说,汐然将话摆得这般死,神惟也没了再谈下去的必要,不过静了甚久,仍旧保持着耐心问,“若玖言的事和岚絮谈妥,汐然族长打算如何处置空间节点,筹码又是如何?我不想自己来来回回,最后却是一场空的结果。”
“我没有理由私藏着空间节点,这点你该知晓罢,凭借汐族现在的族力,根本不可能打通去上界的接口。晨曦祭司的预言末日是百年之内,所以时间应该充足,殿□为一国之王应该能体恤我的想法,我汐族亦有千万人口,届时若有一线生机,还望殿下能让我汐族之人也沾沾光。”汐然平平淡淡,便是如此回道,“我过往特地隐藏起空间节点,便是想做这一番的交易,只不过原以为希玛神殿会早一步发觉。”
神惟挑了挑眉,“攸关整个位面生死存亡的事,你却能耐心等着希玛神殿或是蒂斯帝国的一方首先早上门来同你谈判么?我想我该对你改观了,普通人怎会有你身上这种的冷血?”
在水中浸得久了,便是汐然也有些受不住,但顾忌着神惟在场只是在水下再次移动几□子,想摆除一些那份萦绕不散的无力感与灼热。“殿下此回却是错怪我了,若我没弄错的话,你的王兄七年前手中就攥着我派人递交过去的文书,虽然没有明说,但该暗示的都暗示了。他却除了派人暗访过我汐族之外,一点动静也无。”稍微侧过身子,偏首睨一眼神惟,“你王兄是个能隐忍的性子,谨慎而冷血,反倒畏手畏脚,却是不如殿下作为一国之君来得完美妥帖。若非信任殿下,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筹码一一罗列,全然交由殿下定夺。”笑了笑,并未看清神惟眼神中一瞬的松动,好似冰雪乍融,眸光亦不自觉的回暖。唇角上扬的笑,不知是欢喜还是含着一丝丝微妙的骄傲。汐然挽一缕垂落的湿发,缓缓道,“若是私下评判殿下王兄引得殿下不悦,却是对不住了。我的文书年复一年平白给他拦了七年,多少有些积火的。”
……
神惟走了,汐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过淡淡思索着药浴泡得久了些,不晓得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缓缓移往池边,爬了两下竟是没能爬上岸来,手脚发软的沉在池中没法得力。
窝在一旁的小银怯怯瞧着汐然挣扎几回,仍是毫无所获,小声道,“主上,是要上岸嘛?”
汐然一边浮在水中发着晕,一边随口应道,“恩。”本是打算让它离远一些,没想它蛇尾一卷,竟是毫不避讳的探进水来,裹住汐然一带,水花四起便是将她安安稳稳的送到岸边。
只是这回略有不同,待得汐然落地的那一瞬,小银便滚在一边,奶声奶气的痛呼起来,身体之上甚至嘶嘶的冒着白烟,大有被强腐蚀性物质泼淋一般,疼到极致。连汐然赶忙过去给它上药,它也没能好好的停下来,第二回沾药物的地方,的确腐蚀到骨了。
汐然没想到它会不长记性,突然的如此作为,吓了一跳,心中的浑噩大抵也一散,听着它如此凄厉的哀嚎,略有些慌张与愧疚,急急赶过去给它上药粉。然倾倒着药粉的手随着目光落到它尾骨之际狠狠一顿,再无动静。
小银哭声渐渐小了,估计是见着汐然没动静,有点上心的侧过头来,忍着哭声哽咽道,“主上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汐然眼神一动,伸手碰了碰小银尾端血肉模糊的地方,“你怎么……”卡一卡,“有两层鳞片?”
被药水腐蚀之处,汐然原以为是尾骨之所在,没想皮肉绽开,里头却是一层精致莹白的细鳞。即便是怕小银疼,没敢伸手去探,汐然恍然也感觉那触觉定然比它外头披着的鳞要好上不少,灵气萦绕。
小银讶异的张了张嘴,忙探过头来去看,反应比汐然更加吃惊,喃喃问,“对啊,我怎么有两层鳞片?”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汐然,“我骨头呢?”
正在这一人一兽两两相望无言之时,不晓是托药物作用还是小银本身恢复力,那皮肉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新生的鳞片色泽虽然仍旧黯淡却比其他地方的鳞片却是光亮灵气了几分。
汐然端详一下小银的模样,再细细凝一凝新生的漂亮鳞片,认真问,“你要不要再下水泡泡?”
小银整个人都失了神,几欲含泪,瘫倒在一边,“我可以不要嘛?”
汐然咳嗽一声,“恩,那就不要吧,晚些时候我再查查你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重伤的关系,汐然头一回将它抱了起来,只是因为小银体型大了些,只能拖着往回走。
月光如洗时,踩着园内的落叶,清脆作响。小银对能躺在汐然的怀抱很是受用,即便还有大多身子纠结的缠到她的手臂或是虚虚腾空着。
“下回未得我允许,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怎么说都是她的魔宠,她能理会小银的心情,却没法接受它为这么点小事而伤得皮开肉绽,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小银轻轻恩了一声,沉默许久之后奶声奶气,柔柔道,“可是我等级低啊,也不是很聪明,而且主上喜欢凤凰,不是我这样的小蛇。我能为主上做的不多,所以今天很有成就感呵。”
汐然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确一直都未对小银怎么上心,不是因为凤凰魔宠的事,而是因为它出现得太过突然,突然孵化,突然就成了她的魔宠。而她的习惯,太过于直接的东西,大多是下意识的排斥,等得缓一缓,打从心底接受了这一存在才会开始正视。
正要同它说两句宽慰,小银话锋一转,好似小孩变脸一般突然便从低沉的情绪改作好奇,问道,“适才在浴池的时候,看到主上背后好像有奇怪的东西,红红的,是什么?”
有些话语在喉间转了转,还是觉着给没心肝的小孩没什么纠结的必要,无奈随着转话题道,“是伤疤,神火炎斩留下的,瞧着很吓人。”
“啊?谁做的?”
“唔,表兄汐罗,你并不认识。”
那是他送她下海底深渊的时候,留下的几乎致命的伤。当时她性子寡淡,亦只忧心着汐铭汐凛,汐昀三兄弟,未能听小仓鼠的劝告,早早的将伤疤医治疗养好。以至于现在只能下猛药,坚持几日难以忍受刺激的药浴,基本要褪一层皮才得肌肤重生,摆脱伤疤。
兴许世间的女子都是如此,即便再是寡淡,她也只希望能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心爱之人。过往浑然不在意的伤疤,如今便是她介怀之物,因此而拒绝玖言的求欢,也是不得以之举。
“明日我还会过来泡泡,你到时候帮我瞧瞧可是好了些。”
小银迷迷糊糊好似是有点犯困,应了句是后就没了下文,该是累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拂晓,汐然轻手轻脚的将小银摆在有软垫的椅上,转而朝床上走去。
玖言正是熟睡,呼吸颇为平稳,瞧及此她才轻轻松了口气,褪了外衣打算再进被窝躺躺。
方躺下,玖言便黏了上来,汐然以为是他潜意识的行为,没做多想的由着他,不及静一会后,他却轻轻似是梦语,“主上方才去哪儿了?”
汐然老实回道,“去了后山的温泉。”
那方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在汐然几乎以为他的确是在说梦话时,却又轻轻开口,“主上,你能吻我下么?”
汐然一呆。但即便是这短暂到一瞬的怔忪也叫人不得不在意,玖言像是有点发冷一般,贴着汐然的手臂却一反常态并没有伸手去抱她,拢紧了被子,温温顺顺的笑了,“唔,方才只是说昏话了,我近来……大约是有点魔怔。”
被褥之中,被人拢紧而扎就的无形边界横亘。
汐然凝神想了好一阵,不确信道,“你昨晚是不是跟着我出去了?”
玖言隐在晨曦微光中的笑容几近苍白,缓声应道,“是。”温顺而乖巧,“只是我想,若是停留在那,主上该会不高兴,所以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