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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仪式时间之内,汐然收获了在场全部七个小孩的亲吻。千灵城中的女管事瞧着围在汐然身边的小孩们捂嘴偷偷笑着,骄傲的对米加里那位年轻的族长道,“我们主上是不是美貌一如海洛维斯殿下?”
年轻的族长目光停留在汐然含笑的面容上,自然而大方的表达着心情,“是的,甚至或许她就是。你看,小孩的目光是最纯洁的,他们能看透人的灵魂,我的莫娜说她是,我想她应该就是的。”
女管事笑而不语。
汐然一直保持着好耐性,等到庆祝的仪式结束,小孩们随着族人欢欢喜喜的回去雪灵之森,才有些感慨的靠在桌边,对着容尘,“幸得我小时候并不闹腾,是么?”
容尘给她递上一杯温水,笑着,“是的,没有会比主上更安静的孩子。”
汐然轻笑出声,“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接过容尘递来的水,喝一口后再望上一眼周遭,“你今晚可还会有旁的事?”
正收拾着的侍从与立于一边的女官们手上动作都顿了顿,想是感染到了今晚仪式的轻松热情的气氛,女执管们也大胆了许多,抿唇一笑之后拍拍手,“好了,手头的东西都放放,明天再来收拾,咱们先退下。”
容尘落座在汐然身边的位置上,丝毫没有感染到女官们不经意制造出来的暧昧气氛,淡淡的眸泽温暖了月光,“没旁的事了。”
汐然撑着头,看着最后一名离开的侍女贴心的合上大殿的门,漫不经心的搁下手中的杯盏,“我有点事。”顿一顿,“所以才来找你。”
容尘微微一笑,“恩,猜想也是。”
……
回到空间节点所在的小岛上时,天边已经拂晓,身上裹着容尘备至的麾衣,纵然海边气温极低也并未觉着多冷。只是自踏出千灵城那一刻起,绒绒灯光的温暖霎时离去,周遭顿时的冷冷清清,这份的反差叫人心头微微寂静。
在岛屿结界的边缘,再度亦法力凝集的浮冰之上,汐然与来送她的容尘挥手作别。
本是无事,徒然一个大浪的翻涌,脚下浮冰一阵的晃动,汐然脑中晕了晕,便是身子一软的坐倒在浮冰之上。
容尘一呆,却是笑了,伸出手想要上前去扶汐然,“早前便说了,米加里族酿的都是烈酒,让你少喝些的。”
汐然揉了揉额头,扶上容尘递来的手,莫名道,“唔,我以前从未喝醉过。”借着容尘温暖手心给来的力度,汐然好不容易才站起了身。越过容尘的肩头,恰好目睹远远海平面上旭日的东升,霞光万丈,天际之处那一抹儿的鱼肚白,色泽也渐渐明朗起来。
想是那一瞬景致叫人震撼,汐然依着容尘半天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瞧着初阳一点点的从海面升起。
海风拂面,冰凉而清新。
或似想起什么,又或似终于愿意卸下沉重的包袱,汐然的声音都有些轻缓的温柔,“我想我没办法对你生气,就算你单方面剥夺了我对你近几年的记忆。”
依靠的肩头,容尘瞧不见的地方,汐然死死盯着旭日的眼眸,犹如被海面淡淡升腾起的雾气感染,缓慢而不可阻止的漫上水雾,在眼眶凝聚,声音却是淡淡的,“可着实很巧不是么,恰好是你守在空间节点。我早前应该想到的,若非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我怎么会让他在千灵镜州。”笑了笑,“我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
容尘细致的听出来了些汐然语调中的不同,有些担忧,柔声作问,“主上,你怎么了?”
后来她也回想,当初的那句话若是给任何旁人来问,她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那时在她身边的是容尘,当他温柔的嗓音响起,便是叫她心中抑制不住的一酸,终于溢满的泪滑落,一直强忍压制住的感情也霎时爆发。
再管不了其他的一把抱住容尘,紧紧拽着他的手臂,像是要将他牢牢锁在怀中,连身子都轻轻颤抖着,“我做了件错事,容尘,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静一静,忍下喉中的哽咽,语句中却是微微发着颤,像是无助,“我很害怕。”
被抵着的胸口微微一疼,容尘揽着汐然,不知所措的轻轻安抚。颦着眉小心的询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她果真潜藏得极好的,即便是如此了解她性子的他,在昨夜的相聚时亦没能看出她有半点的不好。但愈是如此,愈是让他担忧,究竟是有什么事才会叫她情绪崩溃?
“我……”
“主上。”一声稍显冷清的呼唤响彻在茫茫的海天之间,打断了汐然的诉说。
容尘抬眼得见,岛屿阵法之内走出了一人,容貌姣好,面色却苍白着,碧莹莹的眸中不晓是否是因映衬着朝阳,诡异而寂静的染上一抹血色的光泽,淡,却沉寂。
“我来接您。”
身子几乎是霎时僵硬了,汐然诧异的回过头来,怔怔的,面上的泪痕依稀,“你怎么会在这?”
玖言缓缓一笑,在那温顺之中仿佛还添了一丝旁的情绪,略有微妙,“我原是回了族,有些牵挂主上只身一人便才赶了回来。”望一眼汐然身上披着的麾衣,“只是我给主上备好的外衣,该是不必要了。”
容尘听到汐然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久久的,屏息。
而后,神情一点点转淡。渐渐,连眸光之间都恢复了风轻云淡的从容,衬着那微红的眼眶,却是会叫人心疼。
“知晓了。”
汐然神情中再无一丝软弱,就像十年前,她第一次独身出去完成任务,回来时手骨处还咬合拖带着一只死去的小齿虎。本是倔强模样,扶着淌血的手一步步的往院内走,月冥切切关心的时候,她冷淡的神情一点不变,好似将月冥的唠叨抛到九霄云外,半分不上心。但见着他的那一瞬,神色一怔,唇就撇了下来,眼眶微红好似是要哭的前奏,但到底是忍住了。哼哼两声,消了哭音,却是满满的委屈的举起手,“容尘,我好疼。”
她兴许并未察觉,当时身边顿时僵立的月冥。
玖言碧眸之中的色泽更淡几分,唇边的笑容却加深了些,静立无言。
汐然从容尘那退开几步,留神的瞧了瞧他的神色,嘱咐道,“唔,方才有点失态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左右我昨晚同你说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需得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我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待得解决好了,自会去找你,你专心处理千灵镜州的事端便好。”
容尘眯了眯眼,瞥一眼玖言,点头道,“好。”
容尘离开后,汐然并未回头的往玖言的方向,小岛内部走去,“方才见你从小岛中走出来,是解除了这里的阵法么?”
“海崖边有个薄弱之处,我沿寻着过去,之后却是因主上灵兽的帮忙才得解开这里的禁制的。”玖言回答得从容。
汐然神思晃了晃,“灵兽?”
玖言回道,“小仓鼠。”
……
回至洞穴,小银露着肚皮睡得很是香甜,火堆却灭了,只剩零星的火星在黑暗之中微弱着。
玖言果真未再言及有关容尘的事端,只是在入洞穴之后为汐然铺好软垫,缓声问,“主上可要躺下休息一会?”
汐然摆了摆手,靠近重新燃起来的火堆,静静坐着时还是感觉着醉后的晕眩。那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直叫人腹中作涌,很是恶心。“不用了,我想坐在这缓缓,有点晕。”
玖言自然而然还是朝汐然的方向移过去了些,将她望着,“主上今天喝了很多酒?”
“恩,今日是米加里族的祭典,气氛很是热闹,所以才喝了些。”将冻僵的手放在火堆边暖暖,“只是没料到他们族的酒竟然会这么烈,却是很暖身的。”眼睛眯起,映照着灼灼暖光的眸中浅浅笑着,却避开了玖言的目光,落在火堆边的灰烬上,“兴许是因为高兴吧,你知道么,我收到了很多祝福。”
那样溢于言表的欢欣的语气,有些不像是给汐然说出来的。玖言同样注视着火堆中的灰烬所在,轻轻启唇,“我亦会祝福主上的。”
小银不知是否是被冻醒,尾巴卷了一根窝在洞边被雪水浸湿的木材,像是准备添一添火,不动声色便将之投了进去,安稳的翻了个身,又睡了。
焦干的木材烧得哔哔啵啵,小银投入的木材却开始冒起烟来。
玖言默然伸手,准备以法术将湿木从火堆里挑出来,不及身子刚动,肩边依过来一个人,具体来说,该是“倒来”。再低首时,怀中依靠着的人呼吸平稳,已然熟睡了。
那时,橘色的火光映照在她宁静的面容上,勾勒成画。
一室温暖时,玖言目光凝滞的将她望着,碧瞳之间沉寂如血的色泽好似蕴着落日时最后一抹绚烂殷红的霞光。
抬手,轻轻挑开她的麾衣衣领。
霎时那万般的容光,皆作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