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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毕,杜青脑海陡起惊雷,咔擦声中,意识空间片片皴裂。
杜青骇然惊诧中,却发现这些皴裂并未四散,反而收缩起来,收缩到里面塑像上面。
一尊黄金雕塑,屹立血色赑屃之上。
赑屃双眼似睁未睁,厚重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凶狠。
塑像自然就是杜青自己,虽是金装,但面容看上去就像照镜子,与他现实中的模样毫无差别。
寸头,鼓着七个包,这是见尘与首吠罗的舍利渡资之相,相信会有满头大包的一天;脑袋后面绽放道道金光,有粗有细,看着就若佛陀脑后的光圈,实则却是杜青与见尘首吠罗苏琦及诸多信众的信仰通道,相信终有一日,这些金线丝毫不差于那些光圈。
身着与时俱进的西服,跟他现在这身手工西服一模一样,衣袂飘飘,形神皆备,宛若天成。
左手指环须弥戒,手腕翡翠辟邪珠,右手腕沉香降魔珠,皆都分毫毕现。
双脚则是金色皮鞋。
纵观全身上下,活脱脱一个新时代大师模样。
现在脑海中除了这尊似真似幻的赑屃雕像外,再找不到任何功德碑痕迹,似乎也看不到功德值业力值。只是,他供奉的那些东西呢?
此念刚起,就见塑像身上多了各种五颜六色的东西,赤橙黄绿青蓝紫,翡翠,和田玉,钻石,田黄,蓝宝石,沉香珠……
还有呢?
“咣当!”
面前茶几上忽然多了一尊古朴香炉,中间还燃着一支沉香,泛着袅袅青烟。
杜青一呆,尚未回过神来,叮叮当当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两尊还燃着小火苗的烛台悍然落到香炉两边,然后一柄白玉拂尘,一把白玉如意,一枚巴掌大小的古朴青铜铃铛,带槌的青铜古磬,带槌木鱼……
一股脑儿的零碎东西,整整齐齐落到茶几上,当一台三尺古琴凭空冒出来时,茶几就满了。
然后,“咚”的一声,一面大鼓,悍然竖在木地板上,回音隐隐,充斥整个小别墅。
“当……”一座一米八高的青铜大钟,占据书房门后最后一点面积,落地时连地面都隐隐震动起来。
余音中,书房越发静谧,杜青云天成两人都跟木雕一样,坐着不动了。
良久,云天成眼神扫过这些只在庙宇中见过的各色玩意,面色古怪道:
“杜会长,这是……”
杜青摸摸脸颊,讪讪道:
“不好意思,一点小失误,很快就好。”
一手拂过茶几,香炉烛台,拂尘如意,铜铃铜磬,木鱼古琴,皆都不见,起身再收起大鼓铜钟。
“爸,你们没事吧?”
门外传来云无瑕的声音,似乎也被之前各种声响及地面的动静吓到了。
“没事,吃你的早餐,一会儿把你那些装束还了。”云天成应了一声,组织了下措辞,缓缓道:
“杜会长,天灾是……”
“地震,八级地震,震中是一个老旧县城。”杜青心不在焉地答道,心神依旧集中在脑海那尊塑像上。
他已经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被剔出来了,塑像就是塑像,不是功德碑,只有各种宝石之类的装饰物可以镶嵌身上或是戴着,比如双手腕上八眼天珠链及一圈圈沉香手串,那些供奉之物自然就没地儿呆了。
说到底,他缺了一张如茶几这样的香案,或许一张还不够。不管庙宇殿堂还是私家佛堂,香案供桌都是一层层的,可以有三到五层,乃至七层九层之多。
尚幸那血色赑屃没有造反,千劫珠瓷人儿七杀刀鱼肠剑还老老实实游弋在血色浪潮中,不然云天成还得多见识些东西……
杜青虽只简单一句话,但云天成已经能想象那番场景,也能理解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数字,深深吸了口气道:
“十五个月后?你确定?”
“***不离十,一年后,我能告诉你精准日期,再往后推一段时间,我甚至能告诉你精确的时辰,乃至精确到分钟。”
杜青倒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他一开口就笃定时间,更像信口开河的大话,反而不容易取信于人。比如现在,就算云天成已经见识了不少东西,但还是下意识怀疑,所以,他要一点点坚定云天成的信心。
只要云天成相信,这桩涉及十万人生死的大事,对杜青而言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天灾这东西,最怕的就是不知何时降临,只要知道具体时间,以天朝对宣传系统的掌控,对官员民众的控制力度,轻而易举就能将六位数的死伤数字降低到两位数;如果到时杜青也去坐镇,总体伤亡变成个位数乃至是零都不是难事。
这不需要现在去打地基浪费钱财全面改造破旧县城,也不需要花大力气迁移人口搬空县城,只要在关键时刻一个行政命令就够了……
陷入沉默中的云天成心念电转,已经看到未来关于此事的无数种可能。
如果杜青只是信口之说,天灾未能如期而至,而他却大张旗鼓预防此事,那不下于三十年前席卷天朝各地的大地震谣言,他的仕途就此终结不说,人也将成为天朝官场六十年第一大笑话。
如果真有此事,却权当笑话应对不力,那将尸横遍野,他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不得心安。
如果应对有力,伤亡变成接近于零的奇迹数字,那……云天成喝了口已经有些凉的茶,再问一句:
“你确定?”
杜青只是一笑,也不说话。
“那好,看来过完年我就要做好调整工作的准备了……”
这正是杜青提前十几个月告诉他的原因,如果事到临头才去当地跟当政者说这种事,就算不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也会一笑了之全不当回事。但如果云天成提前一年半载过去,成为蜀省一号后慢慢布局,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杜青笑道:
“那就提前恭喜云书记即将成为蜀省人心目中的万家生佛,未来也能更进一步,位极人臣,在天朝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不敢这么想,只求无愧于心,只要不弄成笑话,甚至万劫不复就好……”
杜青一怔,笑道:
“看来云书记对我的信任还不够啊,也是,兹事体大,凭我这神棍模样的人就大动干戈,未免有些不靠谱。不过放心,还有十几个月,我会让你信心爆棚的……信心和信任总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这种事想急也急不来。”
听他说的有趣,云天成为之莞尔,起身笑道:
“希望如此。对了,你也忙了一夜,还是出生入死,危险重重,一起用点早餐?”
“……不用,我几步就能到家。嗯,下午两点我来接飞鱼,送他去交接无人机。”
杜青一步踏出,瞬间不见。
又这样,大概不可能是什么魔术手法了……云天成怔了怔神,摇摇头,也自下楼。
一楼客厅,云无瑕云飞宇已经吃完早餐,正跟他们老妈聊着天。
看到父亲下来,云无瑕下意识问道:
“爸,杜青呢?”
“回去了。嗯,你们都不是第一次跟杜青打交道,跟我说说你们知道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由不得云天成不多加小心,二十年多年前,一群目不识丁的木匠瓦匠乃至农民靠着低劣的魔术手法冒充所谓气功,居然糊弄住了朝野上下,居然堂而皇之成为国师级的决策型存在;于是天朝各界,从知名科学家到高官政要尽成举世闻名的笑料,到现在在某些层面都是禁忌,往事真真让人不堪回首。
如果现在这个科学昌明资讯发达的时代,他云某人也被糊弄一回,跳楼都来不及。所以,这事怎么验证都不为过,而且还得多方调查……
飞鱼道: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瓦罕走廊,他就这么从天上飞过来了……,第二次就是今天,那时我已经昏迷,差不多要死了,醒过来差点以为到了阴曹地府……”
“呃,我跟他接触的几次没你这么奇幻,不过也不普通就是了。第一次是在长途车上,把他当成了恐怖分子;第二次跟孙沉舟一起,眼睁睁看他捡了个大漏,千万级别的雍正田黄印玺;第三次就是在迎接中东酋长国外宾晚宴上,眼睁睁看他带着七个女人招摇过市,直接坐满一桌;然后就是这次。”云无瑕道:
“不过,之前我虽没亲见他有多玄幻的事情,倒是听人说过不少,而且中东酋长国那些人如果见不到他的能耐,也不可能那么信任他一捐就是多少亿了。还有这次,几个小时奔袭万里,还有比这更奇幻的吗?”
云天成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他应该不可能是那种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了?”
云无瑕哑然失笑:
“就算他是神棍,那也够神了;就算他想招摇撞骗,凭他的能耐也足以骗过天下人……”
飞鱼叹道:
“他要是骗我,我直接认了。到现在我都感觉如坠梦幻,我居然是坐在家里吃的早餐,就在几小时前,我还在中亚,还被吊着濒临死亡,还以为这次十成十死定了。对了爸,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跟他有关?呃,你不会是想联系中科院之类的机构把他切片了吧?”
“……你这什么脑瓜子?吃好了就上楼休息,好好睡一觉,下午两点杜青找你交接什么无人机。”云天成脸色一沉,又对云无瑕道:
“以后盯紧着些杜青,我不管别的,只想知道他那些传扬出来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他跟我说了件事,牵涉十万甚至百万民众的身家性命,我必须慎重;这不同于救你哥,那是无奈之下的唯一选择。”
“哦……我知道了。”
杜青外景随意扫过,漫不经心走在回家的路上,大部分心神依旧集中在脑海塑像上。
咦,似乎功德值业力值数据还在,不过不像以前那样一目了然,而是深藏脑海意识中,动念可知。
功德值一七八八四六,业力值四三二五七。
功德瞬息之间飙升十万,这就是善念一起且付诸行动的回报;而且,这只是个开始,倘若当真有十万人因此得救,那将是无量功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十万条命,除了无量功德,委实没什么好说。这般功德如果放在一般修士身上,当真可以立地成佛,但他就难说了。
只因有这十万功德,加一起已经远超见尘或首吠罗,但他依然还是比丘境,离罗汉都远得很,更不要奢谈菩萨境或是佛陀境了。
虽然没有任何提示,但杜青潜意识就是清楚地知道,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比丘境人士。
为毛呢?为毛呢?莫非他以前路走得太顺,以前的十进制现在成了百进制?呃,要是各种佛陀遗宝收多了,将来不会还有千进制,甚至万进制吧?
心神不定中,杜青一脚踏进北山,耳边立时传来一声惊呼:“啊……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