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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夜空,路上的行人似乎被其所感染,纷纷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车内,安室透躺在担架上,医生正在替他的伤口止血,他的上身一共有三处刀伤,每一处都很深,在看到那副几乎没有一处是光滑的肌肤的时候,毛利兰眼前一阵晕眩,五感变得迟钝起来,她就像是身在迷雾里,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而沉重。
安室透将视线转向了与毛利兰完全相反的方向,可紧握着她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松开,他仿若失去了痛觉一样静静地平躺在那里,本来医生是要给他打麻醉剂的,可却被安室透一口回绝了,他现在需要这样的疼痛分散他的注意力,若是没了这些疼痛,他怕自己会受不了心口上的疼而崩溃。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他握着她的手依然坚定而温暖。
救护车在顺利开过人多的街道后就关闭了警报器,没有开往镇上的医院而是调转方向开向了郊外的山区。
山里的夜色要比镇上更浓厚,放眼望去一片浩瀚的深蓝,偶尔会有萤火虫在草木间闪过。
大约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路程,救护车驶进了一栋古老的温泉旅馆前。
“在这座温泉旅馆下面隐藏着地下室,是作为ZERO成员出任务的时候遭遇到突发情况时临时隐藏的地方,这段时间二位先暂时住在这里,等确定黑衣组织的人不在附近后,我们会安排你们离开这儿,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医生摘下口罩望向安室透,微微点了一下头:“我是ZERO856,好久不见前任长官ZERO—0先生!”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记不起来了。”安室透半垂着眼睛淡漠的低声道:“无论是黑衣组织,还是ZERO一个一个的都烦透了,我只想跟我的妻子平静的过完这辈子就够了,为什么就那么难?果然是因为我失忆之前杀戮太多的惩罚么!”安室透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情绪的剧烈翻涌,气血直涌了上来,安室透喉间腥甜,有血沿着唇角溢了出来。
“零,不要再……”毛利兰捻起袖子替他擦去唇角的血丝,沙哑的话音一出口又戛然而止,她偏开脸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医生对于安室透的转变还是非常惊讶的,记忆里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说出这种话的人,愣了片刻,这才打开后车门。
说是地下室,其实就跟地面的房子的布置格局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窗户。里面的医疗设备很齐全,在历经三个小时后,安室透身上的伤口都缝制完毕。
医生脱下手套,望着满头大汗的安室透:“这几天千万不能碰水,也不要……”医生顿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视线不自然的瞥过了毛利兰,含糊了一声:“也不要剧烈运动,嘛,这些不用我特别交代你们也知道,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有下半夜要注意留意一下,以免发高烧。”
又嘱咐了几声后,医生这才起身离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毛利兰走到床边,替安室透拉好被子,收回手的时候被安室透一把拉住。
眼底天旋地转,毛利兰被摁在了床上,安室透俯身望着她,毛利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然而双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按在身前的衣襟上。
“嘶啦”一声,白衣应声而裂,又是一声被撕碎的声音,寒气直逼上肌肤。
毛利兰心咯噔沉到了冰里,伊斯莱留下的那些吻痕!她惊恐的抬起双手紧紧抱住身前:“不要看,不要看,求你了……”
冰冷的手指触碰过她的脖颈、锁骨,然后强硬的拨开她的手,指尖一路往下,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直冲上安室透的鼻尖,折磨的他快疯了!
浅紫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血丝,像是毛细血管爆裂了一样变得赤红,他牢牢锁住她身上的红紫,压在她手上的人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毛利兰不忍再看他,侧过头,闭上眼睛痛苦的紧咬着牙关,她知道,他又被她狠狠刺了一刀,远比他身上所遭受的那几处刀伤加起来还要痛!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然在你最忘情的时候不会抱着我喊我的名」伊斯莱的话在安室透的脑袋里一声高过一声,按在毛利兰手上的手指力道大的吓人,毛利兰惊俱的转过头望向他。
这完全是陌生的一个人,被赤芒所覆盖住的眼瞳里有种不顾一切的愤怒,就像是身陷地狱的修罗随时都会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毛利兰支撑起上身,害怕的盯着他,挣扎着往后挪动着。
突然,安室头透抓住她的脚腕,动作粗暴的将她拖了回来。
尖叫声响起,被撕裂的疼痛使得毛利兰整个上身都激烈的挺起。
但很快,她就死死咬住下嘴唇,紧拽着床单,默默承受着他压抑的痛苦,一直到最后释放,安室透冷漠的表情才起了微妙的变化。
“零!”毛利兰抬起手,捧住他汗湿的侧脸,唇角露出温柔而悲伤的笑纹:“若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呢?觉得自己不堪,自我厌恶着,或许会选择逃离零的身边,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就算你叫我离开你,我也会厚着脸皮跟着你的。”
安室透眼里的冰冷瞬间融化,脑袋里伊斯莱的话语被毛利兰的声音盖过,他这才留意到自己对她都做了什么。
“兰,我有点不对劲,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安室透将她圈进怀里,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刚刚……是不是很痛?可恶,我都做了什么?”
毛利兰不敢乱动,她害怕碰到他的伤口:“今天发生太多事了,零是太累了,快点躺好,若是伤口再裂开了我可就要生气了。”
安室透很听话的躺好了,替他盖好被子后,门外传来了老婆婆的声音。
“兰小姐,刚刚工藤先生送来了二位平日里的换洗衣服,我放在了门外。”
毛利兰遮住身前走到门后:“新一还在这吗?”
“工藤先生已经回去了,他说过几天会再过来。”
“是么,已经回去了么!”毛利兰垂眼盯着地板,片刻后又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受伤的少年被送过来?”
“不,被送过来的只有你们二位,兰小姐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没有了,麻烦你了。”
“那我先上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兰小姐尽管吩咐。”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几不可闻,毛利兰一手遮在身前打开门,外面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后毛利兰端着水盆走到床侧,安室透已经陷入了沉睡,脸上透着病态的红。
毛利兰急将水盆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撩起安室透的额发将额头贴了过去。
滚烫的温度蔓延了过来,毛利兰拧了拧毛巾替安室透将身上清理干净后转身去开冰箱。
没有找到现成的冰袋,所幸里面冰着冰块,毛利兰找来袋子做了一个简易的冰袋后放在了安室透的额头上。
因为高烧,安室透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独自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冰冷、孤寂就像是无形的网一样笼罩着他。
突然场景变了,他立在了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已经是花落后的时节,茂密的树叶织成了一大片绿色的云朵。抬头望去,一栋带着室外游泳池的豪华而气派的洋房伫立在那里,看得出来这家主人相当的有钱。
有咯咯的笑声从庭院里传来,一个有着浅金色发的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脸兴奋的拿着飞机模型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在不远处一位漂亮的西方女人与东方男人坐在白色的藤椅上对着小男孩微笑。
“爸爸……妈妈……”安室透不自觉的向着男女伸出手,可抬起的手指就像是触碰到了水面一样眼底的世界一下子碎了。
白茫茫的一片之后,安室透立在了宽敞的大厅里,里面的布置十分的有节日的气息,看样子今天应该是谁的生日。
砰地一声,金发女人呈慢速度往后面仰去,长长的淡金色发丝高高的扬起。
“妈妈!”安室透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看到的是正握着枪的自己的父亲。
对,在自己生日的那天爸爸杀了妈妈,为什么他连这么震撼、痛苦的事也忘记了?
眼前的场景又一转,满天弥漫的硝烟,那里的天空仿若永远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一个七八岁男孩猫着腰潜入了一个营地,他的那双淡紫色眼瞳里没有这个年纪的该有的纯真,而是充满血腥与冷酷,他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的猎物,在近到触手可及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将手里锋利的刀子熟练的扎进了那个人的背部,他需要她身上的粮食以及武器,不是她死就是他死,连小孩都懂的简单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狱他需要化身为食人的恶鬼。